師君張魯在百餘騎親衛的簇擁下,打馬來到了定軍山的山腳下,他舉目掃視了一眼定軍山,依舊是他熟悉的那片山林,以往的時候他偶爾也會來到定軍山的山麓,不過那時候他來到此地是飛鷹走犬、遊玩狩獵,心情是開心快意的。
而眼下,張魯看著定軍山頭迎風飛揚的漢軍旗幟,旗幟外圈為黑色,中間是紅底白字,上書一個大大的『甘』字,旗幟入目他只覺刺眼無比,他的面色很是平靜,沒有任何的波動,但是他的心中閃過絕望的心緒。
漢中的西南角分布有米倉山北麓的一系列丘陵,其中最為核心的一處丘陵便是『定軍山』,定軍山高約兩百餘丈,東西寬約十里。山體整體呈東偏北走勢,東端與漢水相接,山體西端與米倉山融為一體的山體,名為興勢山。
如今偷渡沔水的蜀軍駐軍於興勢山與定軍山之間,沿著山勢立起營寨,一字排開,旗幟連天,頗有泰山壓頂的氣勢,讓張魯只覺被劉璋扼住了喉嚨,喘息有些困難。
張魯身側的功曹閻圃面色凝重,他打量著定軍山上的蜀軍營寨,但見蜀軍雖是抵達定軍山不過一兩日間,可蜀軍對地勢竟是無比的熟悉,背山立營,居高臨下,占盡了地利,更別提蜀軍的營寨森嚴,柵欄、壕溝、鹿角是樣樣俱全,他一通觀察下瞧不出什麼破綻。
就在張魯、閻圃觀察蜀軍營寨時,定軍山上同樣有人在眺望打量他們。
在第一批甘寧兩千餘人抵達定軍山後,劉璋會同第二批兩千餘無當飛軍於今日抵達了定軍山,並正巧和來盤查定軍山形勢的張魯打了個照面。
劉璋放眼定軍山腳下的百餘漢中騎士,甲冑俱全,隊伍分明,是一等一的精騎,他料想是那位張師君親自到了此處,就算不是,也當是漢中極為重要的人物。
法正同樣瞧了出來:「嘶,可惜,我等前軍只有四千步卒,夾帶的馬匹是南中擅長登山的矮腳馬,而不是自涼州販來的高頭戰馬,不然若是有百餘精騎,便可居高而下,藉助下山的沖速,嘗試陣斬了這位偵查形勢的漢中重臣。」
「明公,不如我領著步卒衝上一衝,放任此輩在這觀察我軍營寨,卻是有些不妥。」甘寧對領著步卒和騎兵交戰沒有任何的畏懼,他豪言道。
「不急,先陪此輩耍耍。」劉璋搖了搖頭,占據定軍山後的他很有耐心,凡事以穩重為先,他現在抵達定軍山的有四千人,甘寧所部兩千人和兩千無當飛軍,後面還有六千無當飛軍在沈彌的帶領下正在路上,他打算等大部隊到達後,全軍突擊一波了結了張魯。
再者劉璋自覺優勢如此明顯的情況下,漢中的世家豪族應該不會跟著張魯一條道走到黑,多少會在張魯的後方鼓搗出一些風波來,時間如今在他的手上,而隨著時間他的優勢會越來越大,這個時候耐心一點,贏的就可以好看一點。
「不過,可以敲敲鑼,打打鼓,試一試這位漢中重臣的膽量如何。」劉璋發出了一個戲謔的命令。
「諾。」
甘寧拱手領命,他一手按劍,走到了令旗處,伸出手拿起了一面紅旗,朝著定軍山半山腰一直望向山頂的甘九揮動了兩下旗幟,傳遞出了劉璋的意思。
半山腰處的甘九依著約定的旗令,他伸出手示意了下一眾鼓手,鼓手們會意的拿起了鼓槌,高高舉起,重重的揮下鼓槌。
『嘭、嘭。』
如雷鳴的鼓聲頓時響徹定軍山的半山腰,藉助著山壁反推而出的鼓聲回音,同向山下傳去的鼓聲一起在張魯一行人中炸開。
突兀而來的鼓聲,不免讓張魯座下的馬匹小有驚慌,但只四蹄踏動一番後,張魯座下的馬匹停止了慌張,畢竟能成為張魯的坐騎,這匹馬的骨相、品性都是極佳的,不至於因為戰鼓聲就鬧騰不已。
只是張魯的坐騎穩住了心態,陪同護衛張魯的一眾騎士,他們的座下馬匹卻是鬧騰的不停,四蹄飛揚亂踏,在騎士不停的撫摸下,方才稍稍止住了慌亂。
這個時候,按理聽聞到敵人進軍的鼓聲,應當是馬上退兵而還,可張魯只是怔於原地,沒有任何退兵的指示。
「師君,蜀軍將出,此地不宜久留。」閻圃適時的搬出了一個台階,想讓張魯打道回府,他知道張魯不想臨陣而退,更何況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