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而被鮮卑圍困的樓蘭城,已經到了極限,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攻破。
尉遲鮮卑的首領尉遲菰正指揮著麾下的兵馬,一輪接一輪朝樓蘭城頭射箭。
一波又一波兇悍的士卒,架起梯子攀登城牆。
你來我往,殺得熱火朝天。
尉遲菰陰沉著臉,給手下的將領下了死命令。
拖得太久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將樓蘭拿下。
他很是鬱悶。
明明這個樓蘭城牆不怎麼高,守軍也只有兩千,可打了五六天就是打不下來。
一萬鮮卑騎兵,加上從敦煌和酒泉兩地強行抓來的一萬漢胡各族百姓,足足二萬人參與進攻。
尉遲菰讓士兵驅趕著漢人的百姓衝到前面,吸引火力,而鮮卑人在後面伺機進攻。
儘管如此,樓蘭城的軍民打退了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連日來,鮮卑士兵傷亡了一千多人。
而充當炮灰的漢胡百姓,損失巨大,已經死了三千多人。
樓蘭城下,屍體堆積如山。
而樓蘭城裡的兩千守軍似乎越殺越多。
尉遲菰不知道的是,三四萬樓蘭國人,在國王尉僚的動員下,十五歲到六十歲的男子全都拿起武器走上了城頭。
而且還有不少婦女也加入了守城的隊伍,幫忙搬運物資,救治傷員。
不過,城中的箭矢石頭擂木也已經用光,房屋被拆了好多。
但是,被拆的房屋都是普通百姓的,富人的房屋卻絲毫不受影響。
當鮮卑人的進攻依舊在持續的時候,不滿的情緒已經在樓蘭普通百姓之中蔓延。
而此刻,尉遲菰的弟弟尉遲炯在西海聯絡的車師國人,一萬兵馬早就來到了白龍堆。
他們只要半個時辰,就能出現在樓蘭城下。
見到樓蘭城已經危在旦夕,他們立即集結兵馬,朝著這邊洶湧殺來。
尉遲菰知道,車師國人並沒有這麼多兵馬,其中混雜了大量兇悍的北匈奴人。
他更知道,車師國人是來和他分樓蘭一杯羹的。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他們要打下的時候來,倒是很會撿便宜。
尉遲菰看不起車師國人的行徑,但是沒辦法。
他搶劫完樓蘭之後,得從車師國的地盤經過返回漠北。
要是不給車師國人好處,尉遲鮮卑部不這麼容易得以回去的。
「傳令下去,讓勇士們再加把勁,樓蘭城裡的財富都是我們的。」
「若是被車師國人來摘了桃子,我們這麼多天的努力白費了。」
尉遲菰當即給麾下的幢將們鼓舞士氣,告訴他們得搶在車師國人面前拿下樓蘭城。
鮮卑士卒得知有人要來跟他們分勝利果實,頓時攻擊更加兇狠。
樓蘭城中的財富和女人,豈能讓別人來分享?
一時間,樓蘭城的防守,壓力大增,傷亡不斷攀升。
國王尉僚已經近乎絕望了。
派出去十拔侍衛向各處求救,根本沒有回應。
西域長史府沒有兵,周圍的若羌、且末、精絕、龜茲、焉耆等鄰國人人自危,明哲保身。
去敦煌向大漢求救的蠻吉,這麼多天過去了,了無音訊。
好在女兒莎爾德已經逃了出去,希望白石統領能將她攔下來,護送去敦煌,而不去車師國。
尉僚身邊的臣子,相繼戰死,只剩下了他的國相安然惟吉。
雖然安然惟吉平時老是跟他唱反調,但是在危急時刻,卻始終跟在他的左右,一直戰鬥。
尉僚很是感動:「國相,看來我們只能與樓蘭共存亡了。」
安然惟吉訕訕一笑:「國王陛下,您放心,我會與您戰鬥到最後一刻。」
「國相,我的好兄弟!」
尉僚重重拍了安然惟吉的肩膀,眼睛紅紅的。
一轉身,便提刀走上了城頭殺敵。
安然惟吉看著尉僚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也轉身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