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匈奴騎兵,如同深秋錢塘江的美人一笑回頭潮,一浪蓋過一浪。
一旦前方有任何阻擋,那便是激起千層巨浪,將眼前的一切毫不客氣吞噬。
這撲面而來的窒息感,讓左翼的劉度、右翼的仆固懷玉兩人臉色煞白,心裡如同敲鼓。
他們麾下的三千鮮卑騎兵和三千匈奴騎兵,更是一個個都呼吸困難。
不過,此刻他們手裡沾滿了匈奴人的鮮血,早已登上了劉瑋的這艘大船。
只有奮力劃漿,方能不被大潮吞沒。
張遼、李肅兩人也是第一次面對如此龐大的匈奴騎兵衝鋒,心中不免心驚膽跳。
雖然在善無城頭,張遼也見到了五萬匈奴人的衝鋒。
不過那只是幾千人一隊,並不像現在這樣兩萬人全部一起上。
而且善無城外的地形,也決定了匈奴騎兵組織不了如此大的規模衝鋒。
可他們麾下的五千長槍兵和五千弓箭手卻毫無畏懼之色,緊握手中的武器,眼神凝視著前方,時刻準備著,等候主將的號令!
擁有白袍軍模板戰力的他們,絲毫不為所動。
相反,看著洶湧而來的匈奴騎兵,他們的血液,在逐漸升溫。
城頭下,大纛下。
劉瑋眯著眼睛,注視著城下一里之外那洶湧黑潮,神態自若對著身邊的姚廣孝道:
「大和尚,我賭那些壕溝和陷馬坑,能殺傷至少三千以上的騎兵!」
「主公,你也真是的,居然讓我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三千營士兵去挖泥巴。」
姚廣孝搖搖頭,「他們的戰鬥力,絕對超過張都尉的長槍營。」
三千營在姚廣孝的帶領下,強襲桐過,伏擊匈奴左大都尉六千騎兵,隨後深入美稷,夜襲匈奴王庭。
可謂戰功彪炳。
沒想到大軍到了雲中,劉瑋竟然讓他們去挖壕溝和陷馬坑,簡直就是浪費人才啊!
「他們的前身,可是在岱海那邊挖泥巴的!這叫合理利用。」
劉瑋呵呵一笑。
「你是主公,你怎麼說都有理!」
姚廣孝無奈說道,手一指,「主公這是打算讓這兩萬匈奴騎兵,全部埋骨於此?」
「沒想到你搶著干起貧僧超度的活!」
「我不過拋磚引玉,接下來雲中這場大戰,還得靠你來運籌,我在一旁看著就好!」
自從用神臂弩傾倒性的優勢,快速滅掉武進的守軍之後,劉瑋姚廣孝張遼李肅等人不約而同看到了城中的狼煙。
眾人均認為武進就是誘餌,附近定有匈奴伏兵。
在清掃武進城戰場的同時,當即派出數十錦衣衛去打探,便發現了遠在二十里之外白渠河邊的兩萬匈奴騎兵。
張遼李肅建議據城而守,姚廣孝打算主動出擊,誘敵深入,一口口吃掉。
而劉瑋卻霸道了一回,搶過指揮權,決定要指揮這一場仗。
雖然他對兵法不甚了解,但他卻洞悉人性心理。
按理說劉瑋起大軍來雲中,呼廚泉應該集中力量與劉瑋在雲中附近進行大規模野戰方為上策。
畢竟匈奴人的優勢擺在那裡,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
可是,匈奴人居然來武進這邊主動出擊!
很顯然,這些匈奴人沒有參加善無的大戰,對於漢軍的戰力只是道聽途說。
另外,自從匈奴人跟劉瑋交手以來,節節敗退,就沒贏過一次。
他們迫切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士氣。
可這麼一迫切,就會著急,一著急,就會忽視很多因素。
往往,那些忽視的因素,卻是致命的!
把握了這部匈奴騎兵的意圖,劉瑋讓張遼、李肅、劉度、仆固懷玉背靠城牆擺出陣型的同時。
命令三千營的士卒在陣前一百到二百步的地方,挖出了一道道曲折無比的壕溝,組成一道扇形的隱蔽防線。
因為時間有限,壕溝不夠深,但是卻是千溝萬壑,縱橫交錯。
戰馬一旦衝過來,它們的CPU都要干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