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如此誇張的假設,張郃初來乍到,還未習慣皇帝跳躍的思維,隨即說道:「所以在陛下的假設中,陛下因擔憂諸葛亮兵多,故而要毀壞道路?」
曹睿輕笑了一聲:「毀壞道路並不是朕的目的,卿和大將軍不是都不知道諸葛亮能從何處來攻麼?朕只是限制一下諸葛亮來攻的道路罷了。」
「張將軍,朕早已聽聞蜀道艱難之名。子午道、儻駱道、褒斜道、陳倉道,卿以為這四條道路哪條最易阻隔?」
張郃無愧於國家名將,多年在雍涼統兵的經驗讓他對邊界的山川地理無比熟悉,為將者豈能不識得山川地理呢?
張郃沉默片刻後說道:「陛下,若是要毀壞道路的話,褒斜道最易毀壞。臣聽聞褒斜道的棧道乃是處於懸崖絕壁之間,穴山為孔,插木為梁,鋪木板聯為棧閣,方能接通道路。既然是棧道,想必是容易毀壞了。」
曹睿點了點頭:「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修的就是這個褒斜道嘛!漢高帝劉邦為漢王之時,為了向項羽展示並無爭奪天下之意,便燒絕所過棧道,示天下無還心。」
「現在朕與眾臣都知曉了,褒斜道易於毀壞。若其他三條道路並不容易毀壞,那麼可否在道路上修建關隘呢?」
張郃猶豫了一下說道:「如今雍涼本就兵少,子午道、儻駱道、陳倉道上,此三條道路上並未有兵駐守,自然也沒有完備的關隘。」
「既然陛下提到修建關隘,這三條道路上確實有合適的地方。」
沒有關隘的蜀道,怎能稱得上難呢?
曹睿點了點頭說道:「朕也知地理,關隘必然修建於道路狹窄的險峻之處,而蜀道狹窄險峻頗多,怎能不適合修建關隘呢?」
張郃拱手:「三條道路各有不同,能修建關隘的地方也各不相同。那臣就先從最東邊的子午道說起了。」
曹睿並未出聲,伸手示意張郃繼續。
張郃說道:「從長安城向南至子午谷口,溯谷而上二十餘里,可至子午谷與灃水之間的分水嶺,此地憑靠棧道通行,可以焚毀。從分水嶺再向南二十里,可以到子午關之舊址。」
「子午關雖然早已破敗,但其地理險峻、若遣兵整修翻新一下,仍然可以使用。」
曹睿微微點頭:「那就是從長安南行到子午谷口,二十餘里有棧道,五十里左右有子午關對吧?這等距離,若是遣兵駐紮於子午關,即使子午關失守,退到子午谷與灃水之間燒毀棧道,敵兵也是過不來的了?」
張郃應允道:「陛下所言極是。子午道約六、七百里,鎖住這兩個位置,則敵兵只會被困於子午道內。」
曹睿吸了口氣:「那儻駱道呢?」
張郃思考片刻:「儻駱道全長近七百里,從駱谷口沿西駱谷水,向西南約八十之處有十八盤嶺,此地險峻異常,可以在此修建關隘。加之整個從北面的駱谷到南面的儻水谷之間頗多山礙,控制其中一、兩處,就可以擋住儻駱道了。」
曹睿繼續問道:「張將軍說的不錯,再與朕和眾臣說說陳倉道吧?」
張郃點頭:「若要在陳倉道修建關隘,則比儻駱道和子午道要容易許多。在陳倉城西南約四十里處有散關,散關同子午關一樣,破敗且未有士兵屯駐。若整修散關,也能和子午關效果近似,將敵軍阻與陳倉道內。」
「諸位聽明白了嗎?」曹睿一邊用手向後指向張郃的方向,一邊看向曹真、曹洪及在場眾人:「從漢中到關中就四條路,其中褒斜道可以毀壞,剩下三條道路可以修建關隘防禦。」
「即使敵兵可以攻下關隘,爭取到的時間也足夠大魏調兵遣將。關中和隴右這兩地中,至少關中無憂了。」
「若關中無憂,專心用兵於隴右,即使諸葛亮大軍前來,防禦起來必定更加從容有度。」
曹睿輕咳了一聲:「朕不與你們說兵法,只論最簡單的兵力調度。若子午道、儻駱道、褒斜道、陳倉道都暢通無阻,關中四條道路加隴右一條道路,並無辦法第一時間知道諸葛亮哪一路為實兵、哪一路為疑兵。」
「朕並不認為幾個關隘就永遠阻住敵軍,但起碼會給大魏用來從容調度兵力的時間。」
曹真聽著皇帝的陳
第80章 阻隔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