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和陳泰兩人的部下輪番攻城。
每一次都是四五千人衝到城下,虛張聲勢,喊殺聲震天,那架勢宛如真的一般。
可一旦衝到城根下,朝上胡亂射一通。
魏軍帶隊衝鋒的校尉馬上讓手下士兵停下腳步,只以弓箭射擊。
城下向城頭是仰角射箭,魏軍士兵費力不討好。
不過,在火把微弱燈火照耀下,他們發現城頭士兵林立,一個個嚴陣以待。
他們根本不為所動,像標槍一樣站得筆直,看起來似乎精神抖擻。
魏軍高聲吶喊一陣,見討不到便宜,就撤出戰場,接著換上一批人繼續佯攻。
就這樣連續衝鋒了好幾輪,兩人發現了端倪。
連忙找來鄧艾商議。
「鄧將軍,我們攻城騷擾了好幾輪,那潼關城頭的蜀軍一個個就像鐵打一樣,精神百倍。」
「而我們麾下兩萬人,反倒越見疲憊。」
「如此下去,我們不僅沒讓蜀軍疲勞,自個倒累得兩腳朝天。」
郭淮和陳泰兩人官階比鄧艾高,資歷也比他老。
兩人封為將軍,作為一方鎮守大員的時候,鄧艾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典農校尉。
這趟出征,鄧艾受到曹爽格外看中,所以越職擔任了攻城指揮。
職位不過是一個平西將軍而已。
晚上的騷擾戰,又是鄧艾提出來的,因而兩人都對鄧艾嗤之以鼻。
礙於鄧艾用曹爽大將軍的名頭壓人,兩人不得不從。
看著自己麾下士兵一個個疲憊不堪,他們當然心懷牴觸情緒。
「兩位大人,再堅持幾輪,蜀軍也就兩萬人,這就像公雞拉屎,頭節硬,後面就是拉稀。」
「他們也是和我們在對耗,就看誰先撐不住。」
「所以拜託兩位大人督促部下繼續騷擾,一旦蜀疲憊,明日清晨攻城要任,就由我前軍來擔當。」
鄧艾哪裡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心思。
他一開始在許都擔任典農校尉的時候,到處宣揚自己才能。
手中繪製了隴右和漢中的山川地形,時常私下與好友酒後說,若是自己擔任伐蜀主將,將如何出兵,什麼路線云云。
而當時是司馬懿任太尉。
鄧艾想投入司馬懿門下,能夠領軍打仗,成為一軍之首。
然而,第一次搶奪潼關,他被夏侯玄徵調,這讓他打上了曹家宗室之人的烙印。
不過這次隨曹爽前來,他如願以償。
曹爽對行軍打仗之事不擅長,讓鄧艾有了充分發揮空間。
誰都知道,郭淮與陳泰兩人和司馬懿私交甚密。
「鄧將軍,你這比喻似乎也太貼切了點,不愧是典農校尉出身啊!」陳泰明嘲暗諷。
一個搞農事的,三句不離雞鴨魚鵝,還真是應景啊!
鄧艾也不生氣,笑著看向兩人:「辛苦二位將軍了。」
「唉,伯濟,我就說了嘛,鄧將軍軍權在手,自有謀略,我們二人聽命就是了!」
陳泰裝作一臉無奈,拉上郭淮,發了一句牢騷,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鄧艾心中毫無波瀾。
此時有求於他們,且讓他們得意。
等我拿下潼關,活捉馬謖,曹爽大將軍一定會提拔他的,到時候再狠狠打你們的臉!
......
魏軍的騷擾還在繼續。
而潼關城頭上,王平採用了關樾的提議之後,在城頭擺上穿著盔甲的稻草人,留下值守的士兵。
其餘士兵呼呼大睡。
這些值守的士兵,也只需時不時移動一下稻草人,讓城下的魏軍看起來更加逼真。
馬謖跟王平交代幾句之後,就離開了潼關,單槍匹馬,帶著黃龍黃虎兩人為嚮導,來到了黃河渡口。
此時,關索的戰船已經在渡口等候多時。
「幼常,這一次,是不是又準備來個四渡黃河啊?」
關索半開玩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