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驚到懵了。
最初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喝的有點高了,耳朵產生了幻覺,聽錯了蹋頓的話。
我袁家是什麼身份?
四世三公的家世,漢人之中最尊貴的那一撥人。
現在的我,更是大魏之王,僅次於天子皇帝的存在。
你蹋頓又是誰?
不過是一蠻夷胡虜的部落頭目罷了,真論貴賤,你連普普通通一名漢人農夫都不如。
卑賤如你,竟然想讓高貴如我,認你為父?
你怎麼敢啊!
蹋頓若腦子正常,怎麼會提出這麼荒唐可笑的條件?
故而在對方說出這番話時,袁尚並沒有回應,只是神色愣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魏王,你要是不說話,我可當你答應了。」
「那這正好啊,借著這場酒宴,咱們就把這父子酒喝了,把儀式給辦了吧!」
蹋頓倒是一廂情願的很,不等袁尚答應便就這麼定了。
他還一副命令般的口氣,儼然自己才是這易京城的主人一般。
袁尚身形一哆嗦,眼中的懵怔瞬間化為震怒,眼珠陡然爆睜。
他這回終於確認,自己沒有喝高,耳朵也沒的聽錯。
這個胡酋,確實是猖狂自負,厚顏無恥,竟真要認他為兒子,做他的父親。
「咔嚓!」
一旁文丑忍無可忍,五指猛一用力,竟將手中酒杯捏爆。
他猛然抬起頭,血絲密布的眼睛,怒射向了蹋頓。
其餘諸將,無不是被激怒,盡皆怒目相視。
就連淳于瓊那個老好人,亦是被蹋頓的猖狂無禮激怒,酒杯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
主辱臣死啊!
他們這幫魏將,好歹也是有血性之人。
自家的君主若認了一個胡酋做義父,豈非是古往今來,最荒唐無恥之舉?
漢人古今多少君王,多少諸侯,何曾有認胡人為父的例子?
這袁尚要是答應了,豈非要遺臭萬年,必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而他們這些臣子,也將因袁尚的遺臭萬年,連帶著為後世所唾棄,為天下人所不恥!
文丑等眾將,自然忍無可忍,無不暴怒。
府堂之內,霎時間一片死寂。
袁尚臉色陰沉,森冷惱怒的目光,直視著蹋頓。
文丑等眾將,也皆是按住劍柄,只等袁尚一聲令下,便一擁而上,將蹋頓跺碎。
「大單于想來是醉了,莫非忘了,我們先王曾嫁侄女給大單于?」
「故論輩份,大單于與我家魏王,應該是平輩才對。」
「依配之見,魏王可與大單于結為兄弟,以顯示我大魏與烏桓親如兄弟!」
「不知大單于以為如何?」
劍拔弩張中,審配眼珠轉了幾轉,急是站出來打圓場。
塌頓愣了好一會,方才想起確實審配說的這檔子事。
當時袁紹的那個侄女,嫁過去幾兩年就鬱鬱而終,連埋到哪裡他都快想不起來了。
只是這人雖死了,這名份卻在,從輩份上來看,袁紹確實是自己的叔父輩。
那麼袁尚跟他的關係,便是兄弟輩關係。
塌頓本來是見魏國有難,國勢衰落,想要趁人之危,逼迫袁尚認自己為父。
如此一來,烏桓與魏國,便成了父子之國。
這種地位上的壓制,便能方便他將來拿捏袁尚,進一步蠶食幽州,擴張烏桓人的地盤。
蹋頓雖為胡酋,心中卻還是有些志向抱負的。
不過他表面粗放,心裡卻如明鏡,自然看得出袁尚和魏國眾將的不滿,明顯不可能認他為父。
再加上審配提出的這個理由,蹋頓心下暗自一權衡,便收起了逼袁尚認父之心。
「哎呀呀,審尚書說對了,我確實是有些醉了,這件事都險些忘了。」
「既然我與魏王是兄弟輩,那結為兄弟也好。」
「我年長几分,便做兄,魏王為弟,我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