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與閻圃二人,皆是吃了一驚。
二人自問不顧曹操個人好惡,冒著激怒曹操的風險,以國家大計為念,方才勸說曹操棄隴西南撤益州。
自己明明一心為公,到成公英嘴裡,竟成了誤國奸賊?
還皆當斬之?
二人震驚之餘,便皆是大怒。
「成公英,我等一心為大秦社稷存亡為念,你怎敢誣我們為誤國奸賊!」
黃權第一個被激怒,衝著成公英質問。
閻圃脾氣溫和不少,雖未怒言質問,卻也惱怨的目光看向成公英。
「伯言,你此言何意,朕亦是不懂?」
曹操雖未發怒,臉上卻皆是好奇不解。
成公英步上殿中,向著曹操一拜,義正嚴辭道:
「益州雖有秦嶺之險,可抵擋漢軍入侵,可那秦嶺險要卻是一把雙刃劍!」
「這把雙刃劍,既能抵擋劉備,卻同樣將我們封死在了益州,再無北出秦嶺收復失地的機會。」
「不能收復關隴,則不能收復中原,不能收復中原,則不能一統天下。」
「而陛下乃一代雄主,志在一統天下,開創千古帝業!」
「他們勸陛下放棄隴西,卻是想讓陛下放棄一統天下的機會,做一個偏安一隅,苟全性命的割據之徒。」
「這樣的誤國奸臣,豈能不殺!」
曹操心中一凜,本是低落的心情,為成公英這番大義凜然之詞陡然為之一振。
仿佛心頭將要熄滅的夢想,竟再一次被點燃!
「他說的沒錯,朕志在澄清四海,一統天下,開創比肩劉邦的功業!」
「朕若放棄隴西,龜縮入了益州,豈非放棄了朕的鴻圖偉業?」
「將來史書之上,他們會如何書寫朕?」
「朕豈非要淪為與袁紹,劉表之流一樣的跳樑小丑,為後世所恥笑?」
曹操拳頭漸漸握緊,臉上青筋突涌,眼神再度變的猙獰亢厲起來。
「何況,我涼州諸郡,皆為大秦子民,奉陛下為君父,還要仰仗陛下之庇護。」
「陛下若豈涼州而去,豈非寒了我涼州兒郎之心,置我一州生靈性命於不顧?」
「陛下於心何忍啊~~」
成公英的義正嚴辭變成了悲涼,眼中還浸出了幾滴淚光。
張松撇了撇嘴,看穿了成公英的潛台詞。
表面上是為了秦國社稷,為了曹操的宏圖偉業,實則卻是存有私心。
若曹操棄了涼州,他們這幫涼州秦臣,便成了無根之水,在秦廷的發言權將跌落谷底。
曹操重用你成公英,提拔你們這些涼州籍秦臣,說穿了並不是因為你們真有多大本事,無非是為了籠絡你們背後的涼州士民罷了。
故而於成公英而言,無論如何也得把曹操留在涼州。
至於強行留下,能不能打過得劉備,守得住涼州,那就另說了。
念及於此,張松乾咳幾聲,便不冷不熱道:
「伯明言之有理,陛下欲與劉備爭奪天下,確實不能輕言放棄隴西涼州。」
「只是公衡,伯育他們所說的敵強我之弱的事實,伯明你也不能視而不見吧。」
「伯明既然力勸陛下堅守隴西,應該早心中已有必勝之策,不妨說來讓大家參詳參詳。」
張松瞅准了成公英的破綻,不動聲色的陰陽了一番。
曹操剛剛沸騰起來的熱血,因張松這番話,刷的下又涼了半截。
張松說的沒錯啊。
你成公英慷慨激昂的給我打了半天雞血,你倒是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禦敵之策啊!
不然光靠雞血,我能打得退三十萬漢軍,能守得住隴西?
「永年所言無不道理,伯明呀…」
「陛下!」
成公英打斷曹操,臉上悲涼化為自信:
「張永年所言確實沒錯,臣的確想到一計,或可令劉備三十萬大軍不戰而退!」
曹操眼眸陡然瞪大。
張松勾起弧度的嘴巴,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