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吃了一驚,猛的轉向了袁術。
那眼神,顯然是以為,自己聽錯了袁術的話。
他是叫自己在萬軍之中,取劉備首級嗎?
我呂布是武藝天下第一,可我畢竟是人不是神。
前方劉軍,可是足足有三萬之眾!
你讓我單槍匹馬,就憑手中方天畫戟,胯下赤兔馬,就去斬殺劉備?
呂布方畫戟戟握緊,眉頭深鎖,卻並未領命。
一旁楊弘見狀,順勢煽風點火道:
「溫侯武藝天下第人,萬軍之中取敵首級,還不是如探囊取物?」
「怎麼,莫非溫侯已不復當年之勇,竟沒有勇氣去為陛下取了劉備首級不成?」
呂布狠狠瞪了楊弘一眼。
袁術是為復仇怒火沖昏了頭腦,才會令他去獨闖萬軍,去取劉備人頭,這他自然知道。
楊弘煽風點火,卻是目的不純。
呂布當然清楚,自他投奔袁術後,這個袁術麾下第一重臣,就一直對自己各種忌憚。
今日若是單騎破陣,真殺了劉備的話,便是畢其功於一役,令袁術不戰而勝,自然是最好不過。
若他反陷於萬軍之中,為劉備所殺,則正好遂了楊弘心意。
再不濟,也能借他天下第一的武藝,沖亂了劉軍軍陣,為這一戰覓得先機。
楊弘這一舉三得的如意算盤,敲得是叮鐺響啊…
袁術卻不知楊弘心思,立時又喝道:
「奉先,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朕養你到今日,正是你報答朕父恩之時,莫非伱不肯為朕赴湯蹈火不成!」
袁術臉上已現怒容。
話說到這份上,呂布的後路已被堵死,若是再推辭不肯的話,豈非不打自招,證明了自己對袁術這個父親不忠?
「父親於兒有大恩,兒自當為父皇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呂布心一橫,傲然道:
「父皇就坐鎮中軍,看兒於萬軍之中,取了劉備項上人頭!」
說話間,呂布一身已是殺意狂燃,天下第一武將的威霸之勢,如滾滾狂潮般瀰漫開來。
一聲低吼,一夾馬腹。
赤兔馬灰律律一聲嘶啞,四蹄狂蹬,如一道赤色流火呼嘯而出。
呂布手拖方天畫戟,縱馬出陣,單槍匹馬向著劉軍陣殺奔而上。
三萬袁軍士卒,眼見呂布出陣,頓時軍心大受鼓舞,歡呼聲響徹原野。
百步之外,列陣以待的劉軍將士,眼見一員敵將單槍匹馬,如戰神一般呼嘯而來,頓時議論紛起。
「呂布!」
「是那三姓家奴!」
中軍大旗下的劉備,一眼認出了來將,眼中霎時間燃起驚異與恨怒混雜的眼神。
恨怒是因當年呂布恩將仇報,竊取了他的徐州,險些將他逼上絕路。
仇人見面,自然是分外眼紅。
驚異,則是驚於兩軍尚未交戰,呂布竟然敢單槍匹馬前來沖陣。
他想幹什麼?
瘋了嗎?
「呂布是想憑天下第一的武藝,於萬軍之中前來斬殺主公!」
「若他功成,便能畢其功於役,縱然不成,亦能擾亂我軍陣形,搶得先機!」
蕭方一語道破了呂布動機。
劉備臉色微微一變。
若是換成別將,敢單騎沖陣,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無非是前來找死而已。
呂布卻是個例外!
天下第一的武藝,加上赤兔馬的來去如風,令呂布成了獨一無二的逆天存在。
若不加以阻攔,真有可能給他破陣而入,殺到自己跟前。
可兩軍交戰,若是陣形一動,便極有可能給對方抓住破綻。
一時間,劉備陷入兩難境地。
蕭方卻淡然如常,冷笑道:
「當年主公曾三英共戰呂布,今雲長將軍雖然不在,主公麾下卻仍有三員猛士,可與呂布匹敵。」
「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