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方這個名字,早已名動天下,袁紹怎麼會不知。
其實早在數年之前,劉備攻破襄陽之後,蕭方這個名字就已經進入了他的視野。
因為袁紹極是好奇,前腳才失了徐州,如喪家之犬灰溜溜逃往南陽的劉備,怎麼轉眼間就能強到如此離譜地步。
於是一道道情報送上案頭,終於讓他確認,是一個叫蕭方的荊州寒士,為劉備出謀劃策,助其連戰連勝打下襄陽。
一個此前從未聽過聲名之人,又是一位寒士,袁紹的好奇心很快就變成了不以為然。
「寒門之中,怎可能有這等奇人,必是情報有誤,再探!」
袁紹便以這樣一句評價,將蕭方這個名字,從他的腦子裡給踢了出去。
於是其後數年,關於蕭方的種種情報,便被壓了下來,無人再呈報於袁紹。
直到此時,當此袁紹要揮師南下,有可能要與劉備交鋒之時,素來剛正的沮授,才不得不再提蕭方,提醒袁紹要重視起來。
「這個蕭方,老夫多年前似乎聽到過其名。」
「老夫記得,此人不過一介寒士,竟有公與你所說那般了得?」
袁紹眼語神情間,還是充滿了質疑意味。
沮授也是早有準備,將那些被壓下的關於蕭方的情報,叫人全部搬了出來,重新呈給了袁紹。
袁紹遲疑了一下,還是一一拿起翻看。
這一道道情報,除襄陽之戰外,蕭方輔佐劉備奪江陵,破江夏,鄂山大破孫策,奇襲柴桑…直至金陵伏殺孫策,種種奇謀妙計都一一呈報。
袁紹眼眸漸漸瞪大,臉上的質疑逐漸轉變成了驚異,直到最後長長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區區一介寒士,竟有如此神機妙算之能?」
「劉備敗走徐州之時,竟得了這般一位奇人?」
袁紹猛的合上情報,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沮授。
沮授默不作聲。
「砰!」
袁紹一拍案幾,驚色變為怒色,質問道:
「劉備竟然得了如此奇人,爾等為何不早向老夫稟報?」
眾謀士們彼此對視,皆是一臉無辜無奈。
當初劉備破襄陽之時,咱們可是把細作的情報呈過給你,內中明確提到了蕭方的存在,是你說寒門中不可能出如此人物,說情報有誤。
伱都放出這樣的定論了,那我們再把關於蕭方的情報呈給你,那豈不是打你這個主公的臉麼?
既然如此,只有把這情報壓下了唄。
現下你袁紹卻又怪我們不及時稟報,這不是欲加之罪麼…
「咳咳,關於這個蕭方,圖也有所耳聞。」
「此人確實是智計了得,但如公與所說,什麼謀聖再世,圖覺得就有些誇大其詞了。」
「畢竟荊州遠在千里之外,關於那蕭方的情報幾分假幾分真尚未可知,這般無法確定的消息,我等自然不敢輕易呈獻於主公。」
郭圖不得不站出來,訕訕笑著為自己開脫,畢竟他是負責袁軍情報搜集。
這番開脫之詞,某種程度上也說在了袁紹的心坎上,正也符合他對寒門的刻板印像。
袁紹臉上的驚怒,果然緩和了下來。
「縱然關於蕭方的情報有誇大其詞在內,然現下劉備攻取江東,磨刀霍霍向淮南卻是事實。」
「正如公與所說,倘若使劉備先一步拿下淮南,趁著主公與曹操決戰之機,北上奪取徐州兗州,坐收漁翁之利,乃至威脅我冀州後方,又當如何是好?」
「那劉備能從一織席販履之徒,短短數載坐擁江南半壁,成了一方霸主,可見其確乃雄才大略!」
「對於這劉備,主公萬不可輕視才是。」
田豐也再次發聲,附合贊同沮授的判斷。
袁紹重新起身,來到了地圖前,負手而立沉吟不語。
思索權衡半晌後,眼中再次透出決然之色。
「公與言之有理,這劉備確實不可放任不管。」
「就依你之計,兵分兩路,揮師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