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關重要的一環?
反燒了自己?
陸遜這冷不丁的兩句話,語氣輕描淡寫,卻如驚雷般轟響在耳邊。
孫策三人皆是身形一震,臉上的志在必得霎時間消失,吃驚的目光看向了陸遜。
「伯言,你所說的至關重要一環,又是何意?」
孫策眉頭皺起,眼神警惕的問道。
陸遜微微沉頓後,拱手道:
「主公,遜才疏學淺,又未經歷過戰陣,於這水戰之道所知甚少。」
「不過遜也略學過些兵法,以為欲用火攻,必借風勢,風助火威方能功成。」
「我軍向北岸施放火船,自然便需藉助於東南風,可這隆冬之際卻是西北風正盛。」
「倘若火攻當日,若是無風,則我火攻威力必然大減,未必就能形成熊熊蔓延之勢。」
「若不幸遇上西北風,那這火船一放,豈非被風吹了回來,反燒了我們自己?」
大帳之內,一片死寂。
孫策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發白,眼珠爆睜,緩緩看向了周瑜。
周瑜呼吸越來越沉重,額頭冷汗是刷刷的往外滲,臉上那份運籌帷幄的自信,已為驚異所取代。
布了這麼一個大局,把所有能用到的棋子,全都給用上了。
此計,可以說是窮盡他全部的智計,是他巔峰之作,往後也不可能想出如此天衣無縫的傑作。
可千算萬算,卻偏偏忘算了天時!
這要是沒有陸遜的提醒,懷揣著志在必得去實施這火攻,到時候西北風一刮,劉備沒燒成,卻反燒了自家水軍!
他還有什麼臉再見孫策?
縱然不被自己的這把火燒死,也只有自行了斷,以向孫策謝罪了。
「公瑾,伯言說的沒錯。」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這大冬天的,上哪裡去找東南風啊?」
孫策情緒已開始激動起來,語氣中隱隱已有埋怨之意。
周瑜臉上漸起愧色,咬牙自責道: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我竟然我沒把這東南風也算在內…」
孫策臉色越來越陰沉,拳頭也漸漸握緊,眼看就要控制不住情緒,將要爆發。
關鍵時刻。
黃蓋卻哈哈一笑,不以為然道:
「不就是東南風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咱們等一場東南風便是。」
孫策將要爆發的情緒,陡然間縮了回去,猛抬頭茫然看向了黃蓋。
「這長江之上,冬季雖以西北風為主,但風雲變化無常,偶爾也會刮一場東南風。」
「咱們大不了就耐心等幾日,等到東南風起時,再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對劉備發動火攻便是!」
黃蓋道出了原由。
孫策乃天生將才,雖然精通水戰,但實際上統帥水軍的時間並不長。
周瑜就更不必說,縱然智謀超群,但在投奔孫策之前,實際上也並沒有統帥水軍的經驗。
他二人的水戰之能,多是出自於過人的天賦,欠缺的卻是歲月沉澱後的經驗,故而對這長江上的天時變化,並不能做到熟知。
黃蓋卻不同,自小就生長於長江邊上,活了大半輩子,對這長江四時的氣候變化,自然是瞭然於心。
正因如此,黃蓋才憑藉著自己年紀上的優勢,道出了這番判斷。
聽得黃蓋這番話,孫策緊握的拳頭鬆開,臉色轉陰為晴,重新又看到了曙光。
周瑜也暗鬆一口氣,忙向黃蓋一拱手:
「是瑜百密一疏,該提早向公覆老將軍徇問這天時變化,不然也不會虛驚了這麼一場。」
他一者是恭維黃蓋,言下之意則是暗示孫策,這只是小插曲而已,我這計策依舊可行。
孫策臉色終於好轉起來時,魯肅卻道:
「縱然這隆冬之季,偶爾也會有東南風,但畢竟是偶爾罷了。」
「若是我們就這般等下去,公覆老將軍若遲遲不去詐降,只怕夜長夢多,會引得劉備猜疑。」
「要知蕭方此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