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舫老漢道,「家中田地分四份,你們各一份,另一份留給我和你們阿娘。我和你們阿娘地里的活,你們三家一起干。只有做完,才能去做自家的。」。
蔣舟問,「那阿爹節禮呢?」。
蔣舫瞪了他一眼,「過年的時候給我和你們阿娘的節禮不能少,至於多少,看你們的能力。如果誰做得不好,我和你們阿娘的這份地以後誰就是沒份的。」。
想了想,蔣舫老漢道,「家中的糧食也是分四份,按人頭分。錢銀不多,也同樣分四份。屋子現住的歸你們自己。反正你們的屋子裡原本為了燒炕都連著灶,以後你們自己就在自家屋子裡開火。今晚的夕食還是一起吃,你們要的鍋家中本來就不多,你們自己去鐵匠李家買吧,碗箸倒是可以分一家一副。」。
老漢的心理也不好受啊,「好男不吃分家飯,阿爹阿娘沒本事,掙不了多少給你們。以後要甚麼,你們就自己靠雙手去掙。」。
蔣船婆子背著眾人,真的傷心的抽泣了起來。她並不是不知道分家其實才是最好的結果,可是人心是肉長的,卻是偏的。
……
能得到這些,對於蔣船的婦子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像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一樣,呆愣愣的看著阿公,直到阿杏娘子拉了她一把,「阿娘?」,她才反應過來。
等蔣船在分家劵書上蓋下手印,里正等人也做了見證,到時候拿到縣衙去備案就可以了。蔣船婦子才雙手捂住臉,痛哭起來。
在蔣舫老漢的黑臉,蔣婆子翻白眼的罵罵叨叨中,蔣船向里正和父老們彎腰拱手謝過後,趕緊拉著婦子和小娘子進屋去了。
眾人看到沒有甚麼熱鬧看了,說東扯西的離開蔣舫老漢家。
……
霍老爹跟蘇老爹他們閒話去了。
霍香梅跟在許三郎後頭家去。路上好些看到他們夫婦的鄉親都紛紛向他們打招呼,然後笑得意味深長的離開了。搞得霍香梅莫名其妙,心裡發毛,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等回到家,許三郎才告訴霍香梅,這次蔣舫家分家提前大鬧的導火線居然是自己家。
霍香梅眉毛一挑,火氣就上來,「簡直是不可理喻,這跟咱們家有甚麼關係。八輩子不搭邊兒。」。
許三郎覺得這婆娘倒是越來越有人氣了,之前剛剛成婚時,就是一臉扯著半兩肉的笑,給人的感覺就是一股疏離。倒是這一年下來,說氣就氣,說哭就哭,許三郎反倒覺得這樣才自在。
許三郎耐心的跟她說明原因,「我們家給蔣舫家賣了稻穀種,她家小兒蔣筏婦子偷偷的藏起來一些,打算拿回娘家去。結果被二兒蔣船婦子撞見了,反打倒一把,誣賴是蔣船婦子惦記死去的前頭的那家子。一下子就拉扯起來,結果蔣筏又幫著自家婦子。這水就渾了起來。」。
額!事情居然可以是這麼詭異的發生,霍香梅再一次感嘆,雖然剛剛自己過來的時候,缺吃少喝的。可是上無阿公阿婆,中間許大許三分家,下面許三還把錢銀讓自己管。相比蔣船婦子,自己真像是掉進蜜罐里了。
當天晚上更是任許三郎索取,很多平時不願意的動作都半推半就的配合,好一番蜜意柔情。
……
二月初四,許三郎拉著大黑去把準備育種的那半畝地給翻好。這被大雪凍過的土地真的不大好翻。
二月初五,許三郎家開始育種的時候,村子裡有空的老農婦子都過來圍觀。儘管前幾天許三郎已經說了詳細的播種過程,可是覺得還是看過之後心裡踏實,有些心裡齷齪的害怕許三郎有私藏呢!
只見許三郎把地捯飭成像菜地一樣,一畦一畦的,平平的,那泥土都搗鼓得松松的。
霍老爹把稻穀種子均勻泥土上面,許三郎再往上面撒上一層草木灰和泥土,薄薄的一層。這草木灰是必不可少的肥料,等紮根了再上牲畜的糞便。
最後是霍香梅拿著找許鎖頭特製大版的水杆子,吸滿水,噴灑上整個田地。像花一樣灑開,均勻又省時間。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道道水花,居然還蠻好看的。
周圍看到的人都紛紛伸長脖子看,是甚麼。霍香梅還沒噴完,就有好幾個老農忍不住上前,要過去看,還親自試驗一番。
用過的都說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