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本呼天,人本呼祖。
許家雖然還沒有人踏入官場,可是卻是第一次有那麼明確的希望,成為秀才那就是站在了官場的邊緣了。這對於農家來說就該殺彘宴客、祭祀祖先的大事。
尤其是許家這次有八名秀才,這事兒在新村形成的轟動是可想而知的。秀才並不是批發的東西,不是說只要進學就能考到的,許家這次在別人看來就真的是祖先墳墓上冒青煙了。
有好事者還特意去新村後山那看看許家的墳墓跟別人家的到底有甚麼不一樣的地方。還真的給他們看出了不一樣的地方,一時成為話題。
當初遷墳回來,新村遷回來的先人的墳墓都在新村那重新埋葬好。墳墓的地址並沒有統一的規定在哪裡,不過大多是自家的都在一塊地兒。請來的清觀的道長也只是主持一下祭祀的禮儀罷了,並沒有對誰家選了哪塊地作出他的評價。
然而讓人驚詫的是,幾年過後了,很多人家儘管每年清明都有人來掃墓,好些人家的墳山只剩下一個小包包散散的趴在地上,有的是長滿了各種野草,有的如果不是自家人還記得,那想找都找不到墳山在哪裡了……
許三說遷過來的三口墳山上面卻只有零星的幾棵草,那幾棵草還開著白色、紫色、玫瑰紅色的小野花,顯得非常的雅致。那墳山一年比一年長大,在整個後山西面就是那三口墳山所占面積最大,規模最宏偉。
很多人都羨慕,紛紛感嘆,原來真的是許家的先人墳墓冒青煙了……
許三郎和霍香梅這會兒可是管不上別人的酸不拉幾的話,這次祭祖算是他們家八年前進宅以來最大的喜事了,所以必須辦得妥妥噹噹的。
本來祭祖宴客甚麼的,許三郎家應該和許大郎家一起的,可是許大郎家卻是不大樂意,為此,兩兄弟還悶聲悶氣的嗆了幾句。最後決定還是各自半個各自的,不過會在同一天,到時候在阿爹阿娘的墳山還是會擺在一起祭祀。
這些年以來,許三郎家和許大郎家不過維持著面子上的情分罷了。到底有多深的情分,那就是見仁見智的了。本來應該長兄為父的,尤其是在這個時代,這種孝與禮的觀念更加的深入人心。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有世俗禮儀所框住就不會發生的。
在許三郎跑西域受傷的那一年,家中儘管小商肆是經營得不錯,可是畢竟一家之主倒了下來,家裡正是愁眉苦臉的時候。然而許大郎卻是和張菊花謀算許三郎家的小商肆,想接過來經營。他們認為這小商肆許三郎已經受傷了,不能走西域了,那麼貨物的來源就成問題了,恰好許大郎認識一個走大月氏的掮客,可以走他的路子找到便宜的貨源。
許三郎可是沒有想到大兄會落井下石,當然是不肯轉讓自家的商肆。如果自己真的到了無法走西域的程度,那麼這個小商肆就是自己一家活命的路。阿兄阿嫂想要商肆,那就是要自家的命啊!這怎麼能夠同意呢?就算是阿爹在世,親自來要,許三郎也得掂量掂量,畢竟自己除了是一個兒子,還是七個孩子的阿爹。
最後許大郎家還是開了小商肆,不過不是近書院,而是在市集裡面的一條比較偏的小巷子。當然這買賣怎麼可能比得上許三郎家近書院的,於是許大郎和張菊花心裡都拉下了疙瘩,後來一直到許三郎傷好了,他們都沒有再上門過。平時回到新村過節,也只是禮節性的意思意思送上自家的節禮罷了。
為了這次祭祀能搞得隆重些,許三郎去找里正李明偉商量請道長和武人的事。這次李明偉的兒子李棟也考上了秀才,還有好幾家都有。
李明偉聽了許三郎的來意覺得會不會太過於張揚了,可是前里正李明偉阿爹李平貴卻明確的表示不贊同他兒子的意見,「咱們新村重建已經過去十年了,這一批年輕的小兒郎小娘子都已經很多長大成人,正是婚娶的關鍵時期。如果咱們新村的好名聲傳出去,那麼對於小兒郎娶婦子,小娘子嫁漢子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再說了,人家村子,喏,就是去年那個林村的,不是只有四個人考上秀才嗎?人家不是照樣大擺宴食,宣朋告友。如此好機會,你怎能縮頭?……」。
一說到這點,前里正就憤憤不平,去年新村可是一個考上的都沒有,周圍其它村子都有。以前那些跟他交好的里正紛紛讓人來請他去吃酒席,雖然說人家是好意,可是也並沒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