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全身的麻脹感,如同潮水般愈發洶湧。
江阮寧強忍著不適,又不敢輕易調動內力探尋體內的異狀,只能拼盡力氣掙扎,睜著漸漸模糊的雙眼看向江妼。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江妼的笑容里藏著陰鷙與得意,最終卻化作一抹看似無辜的輕嘆,悠悠道:
「阮姨娘莫不是疼糊塗了,要罰你的可是母親和長姐。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只是客居在侯府,怎麼有資格對你這位被當家主君最為寵愛的妾室做什麼呢?」
「你」
江阮寧已經站立不住,這三十手板也盡數完畢,架著她的婆子狠狠鬆手,江阮寧立時摔倒在地。
她本能地想要以手撐住地面,可是雙手明明已經沒了知覺,卻在觸碰到地面的時候,傳來被火灼燒一般的痛感。
「啊!」
本已經頭昏目眩,卻在剎那間被強制清醒。
「好一個惺惺作態的賤坯子,不過是打了幾板子,就這般裝腔作勢。」國公夫人冷冷一哼,別開目去。
江馥卻看得清楚,江阮寧雙手已成烏黑之狀,那情形怎麼看也不像是被打了手心造成的,更像是被某種毒素侵蝕的跡象。
正要上前看個真切,江妼已經快速地從婆子手中奪過了那行刑用的厚木條兒,並且動作極快地丟進了一旁的火爐里。
「粘了血的玩意兒,晦氣。尤其是賤人的血,更是讓人心生厭惡。」
江阮寧眼看著那爐中的炭火,將那證據瞬間點燃,吞噬殆盡,她卻毫無辦法爭奪下來。
不過也由此可以肯定,江妼這麼急著銷毀那木條,肯定是被她做了手腳無疑。
江阮寧緊咬唇瓣,藉此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現在完全相信了幽若的話,江家三母女當中,或許這位看起來涉世未深的江六小姐才是最惡毒,最難以對付的一位。
自己若是這個時候不省人事,保不准她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來。
''她那麼想要嫁給裴坼,為了剷除在人前最為受寵的我,難保不會使出什麼齷齪的手段,好讓裴坼厭棄與我。''
江阮寧越想越是心驚膽寒,拼命地咬住下唇,希望那痛感能幫她多撐一會兒,等人來救下她。
「罷了,把她送回自己的院子去吧。記住了,今天是本夫人對你小懲大戒,與旁人無關。倘若你膽敢在侯爺面前搬弄是非,誇大其詞地哭訴委屈,休怪本夫人翻臉無情,不講絲毫情面。」
「國公夫人好大的威風,不用在自己府上,反而勞您大駕到本侯府上動用私刑。」
裴坼猛地撩開門帘,大步跨入,靴面上還沾著門外飄落的點點雪花。
他身姿挺拔,宛如青松,一襲紫袍隨風輕輕擺動,攜帶著室外刺骨的寒意與他周身猛然散發的威嚴氣息。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空氣似乎凝固了起來。
江馥卻是第一個從這突如其來的冷僵中回神,上前一步,微微欠身,柔和的笑了笑才道:「侯爺回來了,可曾用過晚膳?要不要吩咐廚房」
「呵。」裴坼的目光如寒潭般幽深冷冽,落在江馥的臉上,嗓音也仿佛沁了冰霜一樣。
「好一個侯府當家主母,當真是進退有度。」
話落,裴坼再不去看任何人一眼,徑直大步走到江阮寧身前,蹲下身來,抱住她那因弱軟的身子,語氣中滿是焦急與心疼:「阮阮」
江阮寧很想告訴他別廢話了,趕緊找陳醫師,可還沒蓄足力氣開口,就聽國公夫人隱含冰冷怒意地道:
「本夫人可是侯爺的岳母,難道侯爺不該先問安行禮,再理會那些不重要的閒雜人等嗎?」
「閒雜人等?」
裴坼的雙眸如同寒星一般,看向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老女人。
嗤得輕笑道:「本侯尚未追究國公夫人在我侯府擅自施刑之責,你們便應識相些,趁早離去。竟還膽敢大放厥詞,稱本侯的愛妾為閒雜人等來人,送國公夫人出府。」
「侯爺」
「姐夫」
江家姐妹皆是一怔。
全然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