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雲蒸霞蔚,瑰麗的顏色過渡得恰到好處,光與影也配合得天.衣無縫,還帶著幾分宿醉難醒時的纏綿,編織成了一張萬鱗繽紛的網,將男人籠罩其間。
他背光而立,整個人被虛化成一剪無聲的暗影,臉上卻落了些許溫柔的餘暉,英俊的眉眼更顯深邃迷人,同夕陽一起嵌進人的眼睛裡,清晰得讓人無法忽視。
可當聞雯文在看清這個被自己意淫了半天的男人後,臉上的表情卻驀地一僵,之前的歡喜也全都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心驚。
她試著平復了一下複雜的心情,可惜平復了半天的結果就是回憶突然翻滾攪動著不平靜。
嗯……請問有誰能來告訴告訴她這加德滿都到底是有多小,又或者有誰能來拯救拯救她崩壞的欣賞水平,要不然為什麼在這茫茫人海之中,她能巧妙地避開所有安全選項,獨獨選了個最危險的人出來?
昨晚小旅店裡發生的事開始在聞雯文的眼前重新一一湧現,自知又惹上麻煩的她都快要欲哭無淚了,卻連追悔莫及的時間都沒有,被嚇得直接移開了視線。
她舉起放在腿上的小挎包,以最快的速度彎下腰,躲在前排的人後面,試圖把自己361°無死角地藏起來,甚至已經做好了百米衝刺的逃跑準備。
誰知聞雯文的橫坐標還沒來得及向右平移一個單位,她的肩膀就被人突然往下按了一下,力度不算太重,不過也足以讓剛抬起的屁股重新落回到堅硬的石階上。
她當下直接給疼蒙圈兒了,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後面還有個小流氓,剛在心底暗叫了一聲不好,便聽見身後的人說道:「別急著跑啊四眼妹,剛才不是還很喜歡看麼,怎麼不趁著眼睛還能看見東西的時候再多看幾眼。」
「……」都大難臨頭了,還看個鬼子啊看!
被抓了個正著的人心裡正在淌血,這下別無他法,快速地權衡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後,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畢竟現在認輸可能就真的輸定了吧。
再說了,雖然她鬥不過天也鬥不過地,但只用對付小流氓一個人的話,至少還是有贏的機會啊!
這麼一想後,聞雯文又充滿了信心,只是這些信心恐怕只有天知道是怎麼來的了。反正她先檢查了一下臉上口罩的完好程度,而後索性大大方方地轉過身子,開始了裝逼大作戰,皮笑肉不笑地望著身後的人。
&她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比對方更理直氣壯地說道,「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誤會了還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剛才好像明明是因為你的老闆站在那兒,擋住了我想看的東西,逼得我只能換個位置,難道這樣也不行麼?」
聞雯文幾乎把這輩子所有的氣勢都拿了出來,本以為接下來肯定會大撕一場,可讓她始料未及的是,在聽了她的這一番言論後,原本來勢洶洶的人竟奇蹟般地不再說話了。
李島不但沒有反駁,反而還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而後長手長腳一伸,也在台階上坐了下來,一副要和她好好聊聊的架勢。
「……」這又是走的哪一種套路?
聞雯文不明所以,也不想明所以,正打算和斜上方的人重新拉開距離,卻又聽見他提高了音量,就像是在和誰喊話似的說道:「老闆,聽見了麼,人小姑娘嫌你剛才擋了道,現在正生氣呢。」
這道聲音就如同此刻的天氣一般,聽上去似乎沒有任何的攻擊力,只讓人覺得懶洋洋的,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是,這話並不是說給她聽的。
說完後,李島便移開了視線,興致勃勃地望向不遠處,好像在等著什麼人的到來。
聞雯文被弄得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不過幸好在思路變得更加混亂之前,她突然清醒了幾分,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等等……老闆?
後知後覺的人差點都忘了這個最為嚴峻的問題,等把這個稱呼和現實里的人聯繫了起來後,嚇得立馬抬起頭來,順著身邊人的視線看了過去。
中間那座高台上的屍體已經燃成了灰燼,從對岸升起的裊裊煙霧依附著微風越過巴格馬蒂河,不太均勻地橫亘在半空中,模糊了人的視野。
儘管如此,掩蓋在這時濃時薄的煙氣之後的景象卻依然深刻清晰,仿佛無法被任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