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油,淅淅落下。
薄雲遮擋了月光,但是七輪圓月是何等強大,青色月華依舊有一小部分強行穿過薄雲,令得天空的雨雲好似青色的翡翠片一樣透出淡淡光芒。
所以,光線很好。
所以,視線不錯。
所以,三個進入陰雪歌家宅子,正在觀察四周地勢的蟊賊,同時看到了那支弩矢。
一線血光,帶著惡狼嘯月的破空聲,裂空襲來。
可怕的速度,讓他們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刁鑽的角度,陰雪歌選擇的射擊角度極其的怪異。蟊賊們剛剛看到箭矢,合金鍛造的箭矢就沒入了其中一人的大腿根部,從他後臀穿出。
箭矢撕開了第一個蟊賊的大腿肌肉和骨骼,余勢未消的向前激射。蟊賊的大腿骨碎裂,對他的軌跡造成了一點微妙的扭轉,箭矢的方向略微偏了一下,正好扎進了第二個蟊賊的膝蓋。
蟊賊嘶聲慘嚎,第一個大腿被洞穿的蟊賊單腿跳動著向後退卻,然後一頭撞在了院牆上。
烈風弩可怕的殺傷力展露無遺,激射向前的三棱透骨箭力道驚人,更是以一彈指數十圈的高速在急驟旋轉。如此急轉的箭矢穿透他的大腿,將他的大腿骨打得粉碎,在他腿上絞出了海碗大小的窟窿。
一條大腿差點齊根脫落,這條腿子已經徹底廢掉。
蟊賊看著大腿上可怕的傷口內流淌出的噴泉般的血漿,他嚇得嘶聲哀嚎。
給他們下令的人只是說,這裡只是一個宗學的普通子弟,有幾手粗淺的拳腳,但是沒人告訴他們。陰雪歌手上居然掌控了烈風弩這樣的制式殺器。
大腿軟塌塌的掛在身上,蟊賊身體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膝蓋被箭矢射中的蟊賊更是叫得撕心裂肺。三棱透骨箭刺穿了他的膝蓋,從他膝彎後透出一寸左右。箭頭上有深深的血槽,鮮血順著九條深而細的血槽噴射出來,帶著『嗤嗤』聲噴起有四五尺高。
大腿被洞穿的蟊賊。他很乾脆的昏厥過去,所以他沒能仔細觀察自己傷口的可怖景象。
但是膝蓋被洞穿的蟊賊,他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傷口鮮血噴起來四五尺高。『嗤嗤』帶響的鮮血將飄落的細小雨滴都衝散開,在他身前歡快的匯聚出了一片小小的血泊。
「大哥,救命!」
雙手死死捂住膝蓋上的箭矢。蟊賊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動彈,聲嘶力竭的向最後一個蟊賊放聲大吼。
蟊賊大哥呆滯的看了一眼瞬間被敵人重創的兄弟,他怒吼一聲,反手握住捆縛在身上黑色刀鞘中一柄長刀的刀柄,鏗鏘脆鳴聲中,一柄燦如秋水。冷若凝霜的四尺狼牙劈風刀被他拔了出來。
「小子,我們兄弟三人只求錢財,不害性命。」
「你敢傷我兄弟,你必須死!」
緊握長刀,蟊賊大哥大踏步的向箭矢射來的餐廳方向逼近。他沉重的步伐踐踏著地上的積水,濺起大片水霧。整個庭院都在他的腳步聲中顫抖,突然一陣狂風吹來。院子中的野草都在瑟瑟發抖。
一腳踹開了餐廳大門,陰雪歌手持烈風弩大步闖出。
他身上戰意熾烈如火,看著蟊賊大哥連連厲聲大笑。
「好笑,深夜入私宅圖謀不軌,按《刑律》當株連親族。」
「爾等不知自省,反而怪我下手太重?可知按《刑律》,我殺了你等,可得重賞?」
舉起烈風弩,陰雪歌『砰』的大叫了一聲。
他目光如寒星,嘴裡模仿的弩機扣動的聲音幾乎是一模一樣。清楚的看到蟊賊大哥下意識的向著身側一個翻滾。沒人敢近距離面對一張烈風弩,就算是淬體大成,體內已經有元氣滋生的蟊賊大哥也不敢。
但是陰雪歌手指一動沒動,他大笑著看著身體在雨滴里連連翻滾的蟊賊大哥,突然大吼了一聲『中』。
院子裡草叢中。一根石柱突兀的矗立在長草內。
蟊賊大哥一頭撞在了上面,發出無比沉悶的一聲悶響。那根石柱是陰雪歌的長輩當年每天飯後無聊,在石柱上敲打拍擊、抓磨撕扯,鍛煉手掌力道所用。
石柱使用的,是比渭南古城鋪大街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