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帶著綠衣站在營地不遠處,面無表情。伏魔府 www.fumofu.com
天上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似乎想要衝散半空中的煙塵,洗滌眾人心中的污垢。
「大人,下雨了,回去吧。」綠衣擔憂的看著杜良,手中舉著一把紙傘。
「你先回去吧,我去轉轉。」
杜良沒有接綠衣手中的紙傘,獨自一個人臨在雨中,向著營地走去。
綠衣有心陪著他,但一想到營地里的慘狀,還是打消了念頭,只是舉著紙傘在原地,默默的看著杜良的背影。
杜良嗅著空氣中的焦糊味,雨水打濕衣衫,長發貼在腦後,出現在營地中。
血水與灰燼摻雜在一起,到處都是穿著甲冑的屍體,有的已經看不出面目,甚至不知是那邊的兵卒。
卓少卿的銀袍已染紅,正指揮著兵卒清理戰場,好在叛軍的糧草營在不遠處,沒有遭到火災。
「回將軍,已清點完畢,共殲敵一萬三千人,俘虜四千人,我軍陣亡五千人,傷三千人,截獲軍糧七千擔,馬草四十車。」
「知道了,抓緊救治傷員吧。」
卓少卿同樣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是一個人坐在燒焦的木墩上,不知在想什麼。
杜良衝著卓少卿點了點頭,繼續在營地中行走,目光所及之處,慘不忍睹。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杜良才離開營地,卻並沒有回到馬車上,而是獨自走向深處,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呼……
杜良大手一揮,方圓十丈外的雨水立馬凝固在半空。
此刻心有所感,立馬以雨為墨,以手為筆,大袖一揮在半空中開始作畫。
杜良之所畫便是他剛才的所見。延綿數里的營地內,火光升空,煙霧瀰漫,一隻身穿銀袍的將軍帶著騎兵和步兵沖向對面的營地。
對面的營地里,人們驚慌失措,有的人還在睡夢中就已經被殺死,有的身上燃這火焰,倒地哀嚎。
血光、火光、倒塌的營帳和躍起的戰馬……
尤其是兩軍交戰中,一名身穿銀袍的少年將軍,孤身殺入敵軍,長槍如龍,十分的威武勇猛。
嘶……
那將軍胯下的戰馬突然長嘶一聲,躍出『畫卷』,白袍將軍手持長槍落在地面上,疑惑的看著四周。
在他之後,『畫』中的兵卒們紛紛衝出,因是雨水所畫,所以身體都是半透明的。
眾『人』似乎活了一般,離開『畫面』後繼續戰鬥,甚至還有廝喊聲傳出,仿佛重現了昨夜的場景。
杜良身臨其中,看著四周自己所創造的『水人』,心中一片空靈。
這一刻,他的畫道意境有了十足的長進。
嘩……
嘩嘩……
片刻後,杜良所畫的『水人』先後破碎,重新化作雨水落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嘶……
白袍將軍騎著戰馬來到杜良面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舞了個漂亮的槍花,最後一個破碎,跌落在地上。
「呼……」
杜良長舒了一口氣,雨水重新落在身上,佇立良久。
待雨水漸漸停歇後,杜良轉身離去。
此刻卓少卿已經安排兵卒在十里外挑了處比較高崗的地方安營紮寨,同時計劃著接下來派出騎兵在漠北之地尋找落網之魚。
待一切叛軍都清理掉,才能放心的和胡城的兵馬周旋。
經過初步的統計,大軍中的糧草還夠堅持一個半月。
而另一邊,太子和仇水將叛軍的頭領抓了過去,由二人親自審訊。
至於太子和仇水從那頭領口中得到了什麼,就沒人知情了,因為審訊完就被太子處理掉了。
隨後,太子派了一群親軍離開軍營,一路向著漠北的深處而去,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另一邊,卓少卿已經傳訊官去胡城送信。
既然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起碼可以搞清對方的目的,如果可以的話,太子原意用一些利益去交換。
然而,當天傳訊官便回來了,而且還掉了一隻手,臉色蒼白的跪在太子身前,他連城都未能進入,就被人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