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撇嘴道:「是那些人在胡說八道,我便是柴老爺家的遠房親戚,早先本不在永湖鎮居住,去年我娘病逝了,我才從粵北摸到此處投奔柴老爺。他見我一個女孩家孤苦伶仃走投無路,雖然這座小小的茶坊已有了掌柜和一位茶博士打理,但他仍安排我在這裡落腳,每月按時發放工錢供我度日,這卻不是善人,又有誰是?」
眾人聽她將柴通說的好似一個博施濟眾的大善人,與日間聽到的傳言截然不同,都微覺奇怪,婁之英道:「有道是眾口鑠金,市井中的言語本就當不得真,看來咱們還得回衙里聽聽差役們怎生說才行。」
碧雲道:「柴老爺的名聲,多數都是那個鄺掌柜敗壞的,他在鎮上就沒說過一句柴家好話,大夥聽得多了,也就慢慢信以為真了。」
虞可娉道:「聽說鄺掌柜本和柴保正是金蘭兄弟啊,他二人因何反目結仇?」
碧雲道:「好像關乎鄉下的什麼田產,都是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罷了,這些老爺們的事情,我一個奴家也不大明白。」
虞可娉一努嘴道:「那位小哥呢,可知不知道什麼內情?」
那躲在櫃裡的後生聽談論到他,不但沒有搭言,反倒脖子一縮,又向里挪了半步,碧雲笑道:「羅子哥是李掌柜的外甥,向來就不愛說話,他更加不知這些鎮上的是非。」
眾人又閒話了一陣,見這姑娘雖然開朗健談,但性子淳樸,於人情世故其實不大瞭然,只會反覆說柴通的好話,知道也探不到什麼有見地的訊息,於是便會了茶錢起身告辭。等來到街上天已傍晚,馬於仁提議到歸善縣內請眾人用膳,宋鞏卻神情扭捏,似乎有什麼心事,虞可娉道:「宋仵作,你莫客氣,咱們勞苦一天,隨便吃口便飯,也算不得什麼。」
宋鞏道:「小姐說的是,小人也想隨在小姐身邊,多學些斷案神技,只是……只是……」
馬於仁道:「你怕衙里有人說三道四麼?這個無妨,待我去和李孔目、樊捕頭等周旋便是。」
宋鞏神色尷尬,道:「小人心中並無這般計較,只是小人的渾家臨盆在即,只怕近幾日家中便要添丁,所以這個……這個……」
眾人聞聽哈哈大笑,馬於仁道:「原來如此。老宋,今日便放你大假,待你宋家增了人口,咱們再去叨擾你的喜酒。」宋鞏口中不住稱謝,和大夥告了辭,自回家中去了。
婁之英等三人展開輕功,不一會已趕回歸善縣,馬於仁特地去衙里請了李孔目和藍元寶共用晚膳,本也想叫上樊春,以緩白日裡眾人間的嫌隙,可卻在縣衙中遍尋不著,李孔目不悅道:「這廝準是又跑去賭坊耍子去了,他這惡習不除,早晚遭來飛天大禍!」
虞可娉道:「此人好耍錢麼?他家中境況如何,可算富裕?」
李孔目冷笑道:「富貴人家怎會出這等下三濫的賭徒?我看他每月的俸餉倒有大半都獻給了賭坊老闆,也不知一天到晚哪來的這許多閒錢!」
馬於仁早就看出李孔目和藍元寶平素都與樊春不睦,這時既尋不到人,正好樂得不用請他,忙岔開話題,挽起二人手臂,大夥一起去到縣裡的酒樓吃飯。席間李孔目問起日間查案的進展,馬於仁道:「斷案一途,馬某是個外行,不過今日走訪了柴家在鎮上的大小鋪產,虞小姐必定會有收穫。李兄,早上走的甚急,未曾問明蒲羅拔大夫因何牽扯其中,如今你已請了咱們協助查案,當可明言了罷。」
李孔目道:「樊捕頭沒和你們說麼?哼!準是這廝小肚雞腸,見你們來歷不明便多加排擠,不肯交心!事關案子你們有什麼要問,今夜都由我們來訴說明白,藍捕快,便請你將蒲羅拔的事說給大夥聽聽。」
藍元寶應聲道:「是。馬莊主,想是你久在北方,對本地的事有些生疏了,蒲羅拔大夫當年本是一個小小的番醫,後來給一個豪紳治好了怪病,這才得享大名,成了嶺南一帶的神醫妙手,你可記得那豪紳是誰?」
馬於仁恍然道:「照啊,我卻忘了,那豪紳劉員外,便是柴保正的岳丈!」
藍元寶道:「不錯,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