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之英早知畫布中幾處線索的所在,心中已有準備,接口道:「嗯,便這麼說。馮大哥,大漠遠隔千里,你若前去,一則風險難測,二來恐吳掌門擔心,咱們就此別過,待小弟功成,再回四極島探望。」
馮春思索半晌,道:「大漠草原茫茫,人煙極少,我曾去過兩回,雖不敢稱熟絡,但也總好過兩眼抹黑。二位若蒙不棄,馮某便陪著走這一趟如何?」
婁虞知道大漠地理不比中土,何況自己二人語言不通,便想探路也是萬難,如有馮春相伴,自是大有裨益,只是擔心吳浴不知內情,恐要焦急,馮春道:「這個無妨,待到集鎮,我寫信回稟師祖也就是了。我卻怕大漠廣闊無垠、茫無邊際,咱們只知一個狼居胥山,要找到線索,想必得花一番周折。」
虞可娉笑道:「馮師兄有所不知,朱七絕另有指引留下,待會破給你看。眼下天光見亮,正是諸獸踴躍的好時光,咱們先打些野味來充飢。」
婁之英心領神會,一馬當先潛入深林,三人施展功夫,不一會便獵到兩隻野兔、一隻寒鴉,婁之英另捉了一隻獼猴,馮春心下新奇,問道:「此物能食麼?」
婁之英笑道:「馮大哥,咱們不是來吃它的,待會用完了,還要放歸山林。」
馮春知道他倆此舉必有深意,當下也不多問,三人生火烤炙獵物,拿出乾糧就食,雖在荒郊野嶺無有佐料,但因飢腸轆轆,倒也吃的別有滋味。待吃罷了飯,婁之英在獼猴臀上割了一刀,取出血液盛了,再將它傷口塗藥包好,輕拍它的後脊,那猴子一瘸一點,自往林中去了。
馮春此時已有了猜想,見虞可娉點蘸猴血,慢慢塗抹在畫布之上,不大一會,大漠處便緩緩現出跡象,原來畫中另有隱藏訊息,不由得脫口道:「這般巧思,若無人指點,便讓我想上十年,只怕也破解不出。」
虞可娉道:「我們也是誤打誤撞,機緣之下偶得其法,否則縱使能夠想到,也不敢冒然嘗試,畫布一旦損毀,那便追悔莫及了。」
三人靜等了一會,血漬慢慢乾涸,畫中的隱字愈發清晰,顯出了一字一物,卻是一個「驢」字和一柄短棍,馮春仔細辨了辨,見那棍上依稀鑿有孔洞,奇道:「莫非這是一支短笛?」
虞可娉長吁了口氣,道:「不,這是一支玉簫。」和婁之英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是一般心思,暗想得虧前時在山東遇見了火雲道人,而他又將玉簫從紫翠莊盜出,贈與了自己,否則此刻縱使破了線索,手頭若無工具,那也是白費功夫。馮春見她一語道破,說明此物她已了如指掌,續問道:「原來如此,那這個驢字又做何解?」
虞可娉搖頭道:「眼下我也不知,馮師兄,你可曾聽聞大漠和驢子有什麼相干麼?」
馮春道:「我只知蒙古高原盛產一種野驢,不過此獸性烈至極,且奔跑如飛,非人所能馴服,一生都隱於深山之中,尋常百姓極難見到,莫非那寶藏竟跟這東西有關?」
虞可娉道:「朱七絕的線索,往往涉及當地的傳說掌故,咱們在此瞎猜無用,只有到了大漠,邊探聽邊推演,方能得知真相。」
當下三人上馬趕路,到得一所集鎮,尋了客棧休憩養神,因奔波苦戰了一夜,這一覺睡了足足六個時辰,第二日起身,虞可娉為防被盧軒等人尋跡,為自己和二人都改了裝束,三人整裝待發,縱馬向著西北而行,眼見身邊到處都是密林,一棵棵參天大樹遮雲蔽日,比之先前還要荒蕪蕭疏,一路上竟連獵人參客也不曾見過,實不知何時才能走到盡頭。如此行了半月,這一天終於重見天日,來到了草原之上,馮春道:「大漠地方惡劣,山林和沙漠都不適宜居住,只有草原水草豐美,可以放牧獵獸。遠近必有蒙人部落,咱們到時正可打聽道路。」
三人心頭振奮,忙策馬奔馳,那馬匹連日在密林行走,也跟著苦悶至極,此時在草原得以施展腳力,頓時精神抖擻,潑辣辣奔將起來,直飛跑了一整天,來到一座大湖旁方休。
婁虞都是第一次來到大漠,眼看此湖跟中原湖泊大不相同,但見湖水遼闊如海,碧波蕩漾,仿佛一片瑰麗寶石鑲嵌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