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又是一年三月,風和曰暖,春意盎然。
離著打開地宮,已經過了整整一年。一年時間,不夠滄海桑田,也不夠物是人非,不過是花開花落,冬去春來而已。
程鈞終於在時隔一年之後,再次走出了萬馬山。萬馬寺的事情已經了結,這一回短時間之內他都不會再回去了。程鈞希望,自己再回去的時候是去獲得果實,而不是像這一年時間裡發生的,解決一個又一個的麻煩。萬馬寺陪他度過了重生之後最弱小的一段時期,也成了他劃入自己將來布局的一部分。
這一回他仍走的是山路,多年的修道生涯,使他對山林有一種天然的親近,這次他一個人出山,沒有旁人拖累,加之這一年時間的修煉,終於進入了入道後期第六重,也就是尋常所說的「辟穀」境界,在山中曉行夜宿,餐風飲露,真的說融入自然之中,不帶半分煙火氣。
若非他還有事要做,這盛天的山林靈氣也不充足,他這般在山裡修煉百年千年,也是不會膩煩。
因為出了萬馬寺,程鈞沒有還作僧人打扮,也沒有改換道袍,換了一身便服,頭上戴了一個斗笠遮住只有半寸短髮的腦袋,看起來像個尋常的行腳人。
他既然有了乾坤袋在手,身邊也沒有其他的行李,身上除了背著一口充作樣子的寶劍之外,就是一柄摺扇。這兩件東西卻是不得不帶,寶劍用來在表明自己的身份,摺扇——就是那老魔的居所。
現在的老魔化作器靈,神魂得到了極大補充,正自得意,也不在法器中帶著,化為黑貓在前面開路,這時問道:「你這是往哪裡去?」
程鈞道:「先去盛天的道派或者道宮,混一個身份。」
老魔問道:「混到道門嫡傳?那有什麼用?這盛天不過小地方,就算是道宮的身份又值什麼錢?你要說去燕雲那邊混一個道宮嫡傳,還有些意思。但最適合你的,還是那……」
程鈞道:「盛天道門不算什麼,但幾年之後有一件大事,卻是從盛天開始的,我要想渾水摸魚,非得有一個身份不可。」
那老魔道:「什麼大事?你怎麼知道的?」
程鈞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老魔嘿了一聲,也不多問,一路向前,突然道:「前面有個村子,進不進去看?」
程鈞聞言,果然見前面山路盡頭有一處河谷,谷中一條溪流蜿蜒而下,河岸上稀稀落落有十多家人家,抬頭看看天色將晚,道:「好吧,好多天沒有住過屋子,不如進去借宿。」
到了村口,天色已經全黑,卻見村里黑黢黢的沒有一點燈火。程鈞倒也不奇怪,山里人貧困,晚上捨得點燈的倒是少數。只是他直覺覺得,似乎這些屋裡面並沒有人,倒也不是死屋,只是人都不在罷了。
沿著村落往前走,眼前出現了一點火光,程鈞緊走幾步,只見村前一大片河灘上,生了一堆篝火,影影綽綽有不少人圍坐在火堆邊上。
程鈞暗自詫異,若是在山林里,有旅人點篝火併不稀奇,但這明明是村子,無端端點篝火做什麼?再往前走,卻見篝火堆旁邊圍著一大圈人,少說也有三五十個,都做了尋常鄉民打扮,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看樣子竟似是一村人全到這裡了。
只見這些人,年紀小的還罷了,青年以上個個盤膝打坐,手掐法訣,合著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好似在打坐念經。
饒是程鈞見多識廣,陡然見到這種情況也不由暗吃一驚,這場面太也詭異,人人肅穆,宛若一座座雕像,鴉雀無聲,空氣中只偶爾傳來火堆中柴火爆裂的「噼啪」聲。
這些人說是打坐,在程鈞眼中,和修士修煉的打坐全不是一回事,坐姿怎麼樣不說,手中掐的法訣,與其說不標準,還不如說是胡來,口中念念有詞更是不知所云,所以程鈞第一個念頭是:這邊聚眾修煉邪法。
但旋即,程鈞又覺得不對,暗中問那老魔道:「我沒感覺到任何靈氣波動,可是修煉的魔門特殊的魔氣?」
「屁!」那老魔言簡意賅的表明了自己的判斷,「就是魔祖到了,也休想從這幫蠢貨身上感覺到一絲魔氣,連鬼上身都沒有。分明就是一群人在聚眾發癲,嘿嘿,和鄉野愚民圍著火爐跳大神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程鈞也是這麼想的,口中疑惑
七十八 山野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