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起淅淅瀝瀝的雨。
殷慕白在雨中匆匆歸來,他下了車,不等傭人為他撐開傘,便已經疾步匆匆往城堡里走去。
他腋下夾著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雨水滴在上面,洇濕一個又一個深色的。
一路疾走。
砰、砰、砰
急促的三聲響。
姜雅打開房門,詫異的看著門外一身夾裹著寒濕氣息的殷慕白。
「出事了。」
不等姜雅出聲詢問,殷慕白壓低聲音道。
他低頭進了屋,將文件袋放在桌上。
姜雅皺起眉,「先把濕衣服換了,萬一感冒怎麼辦?」
殷慕白端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仰頭喝下,喘了幾口氣,回道:「媽,姑姑出事了,恐怕救不出爸爸了。」
姜雅有片刻的怔忡,「怎麼會」
殷樂妍那個女人,一直以來在自己面前那麼囂張怎麼可能輕易出事
「有一家媒體公司的記者,無意中挖出了和姑姑關係親密的官員,一開始只有六七個,後來越挖越多,現在已經多達五十七人,人數還在上升參議院那邊也被震動了,涉及人數太多,所有資料全部移交到聯盟調查局,這份是我拿到的複印件,估計等到明天,就會有相關新聞曝光出來。」
話音微頓,殷慕白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色,「這次庭審的審判長和陪審團委員都在名單里,有包庇嫌疑,所以庭審時間往後延遲,審判人員也會重新安排,媽,我們必須趕緊想辦法。」
他看向姜雅,卻發現姜雅臉色煞白,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桌上的文件袋。
「媽?你沒事吧?」
姜雅沒話,她深深的呼吸,伸手拿起文件夾,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抖的那麼厲害,然後慢慢的取出裡面的文件。
裡面是所有與殷樂妍有染的官員軍部、法部、內政、外政,至一個委員,大到前任參議院院長,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也有六七十歲的老頭,一摞厚厚的人員資料冊直叫人觸目驚心!
儘管姜雅早有心理準備,也被殷樂妍這些年的作為驚到,她一頁一頁翻過去,直到最後翻完,顫抖的指尖終於慢慢恢復平靜。
沒有他。
姜雅面上神色鬆動,繃得筆直的背脊也放鬆下來。
她緩緩吐氣,把文件放下,冷不丁聽見殷慕白問她:「媽,你剛才在找誰?」
殷慕白狐疑的看著姜雅,「這裡面有你認識的?」
「只是隨便看看」姜雅不動聲色的回道,把資料紙放回文件袋裡。
殷慕白默了默,:「姑姑讓我帶話,要見你。」
「允許探視了?」姜雅有些意外。
殷慕白了頭,表情依然凝重,「只允許親友探視。我拿到這份資料後立即去見過姑姑,她要見你,還這是能夠救出爸爸的最後機會。」
「」姜雅沉默了許久,慢慢頭,「嗯,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殷慕白聽了,便也不再多什麼,拿了文件袋走出房間。
他垂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文件袋,內心懊惱又沮喪,同時充滿困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他的夢裡,這件事明明是很多年後才會曝光出來,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就
他現在,到底還該不該相信那個夢?
外面的雨仍舊下個不停,伴隨著微涼的夜風,細細的雨絲飄灑在玻璃窗上,匯集成股水流沿著歪歪扭扭的軌跡往下流淌。
殷宸彥在半夜回來。
門口值夜的傭人立即打開一樓大廳的燈,黑壓壓的古式建築陡然亮如白晝。
殷宸彥筆直的身姿在燈光投射下拉出長長的陰影,他隨手將身上沾有雨水的外套脫下,遞給身後的警衛兵,而後沉步上樓。
軍靴堅實的鞋底與地磚碰擊出聲,在路經殷珞房間的樓層時,腳步聲頓住。
他側頭看向走廊深處。
想見她。
只是現在時間太晚,她應該已經睡熟了,如果自己貿然過去,也許會驚醒她
殷宸彥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機械錶。
距離天亮只剩兩個時。
再等等吧。
等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