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默了一瞬,終究是抵擋不住寒風,走過去將窗子盡數合上。
「慶安。」
門被推開,慶安只探了個腦袋進書房,「主子。」
「抬兩個暖爐過來。」
「是,主子,沈姑娘稍等。」
「坐。」沈安安還有些出神,被蕭淵強行拽回了思緒。
將他所有好意都歸咎於對沈家的愧疚。
她不假思索的走向屏風,從後面拉出了一個椅子,蕭淵看著她的動作,幽沉的墨眸中仿佛有火光在跳躍。
「沈姑娘好像對我的書房很熟悉?」
椅子在地上拉出一道細不可見的劃痕,最後因沈安安的慌張來回晃蕩幾下,還是歪在了地上。
蕭淵垂眸看了一眼,走過去把椅子扶了起來,放在了他書案對面,「坐吧。」
「嗯。」她走過去坐下,就仿佛剛才那個話題不曾提及。
「貴妃所為,四皇子可知曉?」
蕭淵斟茶的手明顯僵硬了下,旋即又恢復如常,「不知,你可信我?」
「四皇子」
「若是不想叫我名字,你可以用「你」稱呼我。」
沈安安皺眉,「你本來就是四皇子。」
「我聽不慣。」
「好,」沈安安默了片刻,點頭。
這個節骨眼上,自然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讓她跪下俯首稱他皇,只要能救爹和大哥,她也能屈能伸。
「我既然來了,自然是當信你的話。」她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放置在身前的熱茶,杏眸微滯。
只是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我爹和大哥昨日被叫進了宮,如今還沒有歸府,我和娘想了很多法子,都探聽不到宮中的情況。」
「我知曉我大哥在跟你做事,來此是想問一問,四皇你可有消息?」
蕭淵斂下視線,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喝茶,嘗嘗比起你的花茶如何?」
她擰了擰眉,端起喝了一口,敷衍的點頭,「很好。」
他也不生氣,提起茶壺再次給她滿上,「那花瓶,我是讓沈貴妃藉助其他嬪妃之手送至皇上手中,我沒想到,她會把沈家拉下水。」
沈貴妃的大膽,在他意料之外,不曾想到她為了一己之私竟會喪心病狂至此。
「那日我不讓你進去,也是不想你摻合進那些是非中,不過沈家終究是因為我有此一劫,我不會袖手旁觀。」
沈安安關心的卻只是,「我爹和我大哥有沒有危險?」
蕭淵放下茶盞,凝視在她的眉眼,「目前沒有,寧妃被皇上得知與張家朋比為奸,被打入了冷宮,皇上把沈夫人和沈公子叫進宮,應該只是懷疑從而警告一二。」
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沈安安端起茶盞喝了幾口,才慢慢品出了幾分味道。
有茶葉的醇厚微澀,後味也有花茶的清香。
她緩緩下了茶盞,沒有言語,蕭淵從她白皙的腕骨上收回了視線,有些失望。
「我爹和大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不好說。」蕭淵搖了搖頭,「如今宮門緊閉,這些消息還是出宮採買之人帶出來的,皇上不允許任何官員皇子進宮,探聽不到準確的消息。」
她有些失望,不過能確定爹和大哥沒有大礙,心中多少鬆緩了許多。
「下一步,皇上是不是會動手,剷除沈家勢力?」
蕭淵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你爹的勢力不弱,想徹底瓦解需要一些時日,一月之內,沈家不會有事。」
只是一月?
她手搭在茶盞邊上取暖,卻依舊冰涼的很。
「若是沈家徹底為你所用,你可能護住沈家?」她抬眸,倏然問他。
心頭一震,本就泛著漣漪的湖面被扔進了一塊巨石,激起了不小的波浪,蕭淵凝視著沈安安眉眼,好半晌緩緩點頭。
「我會盡全力,至少,沈家不會在我之前倒下。」
「可你可清楚沈貴妃的用意?」
「清楚。」她小聲說。
沒有任何一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