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都是跟兄長學的嗎?比起當年你所做的,弟弟逞一二口舌之快,又算得了什麼?」
蕭澤被噎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臉色青紫交加,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蕭淵,你不用陰陽怪氣,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本皇子就算再混賬,也做不出拿生身母親設局,這皇城就是地獄,裡面住著的才是真正的魔鬼。」
他冷冷一笑,「我原本嫉妒你得盛寵,可如今才突然發現,其實你比我還要可憐,我們都只是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誰都不比誰高貴。」
說完,他就揚長而去,玉佩在他闊步行走間來回晃動。
凌辰逸順著他視線看向了蕭澤腰間的玉佩,微蹙了蹙眉,「你老盯著他玉佩看什麼?」
蕭淵收回視線,從袖中掏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遞給了凌辰逸。
凌辰逸大驚,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若非親眼瞧見蕭澤腰間戴著的那個,他定是要以為這個才是真的。
他猛然抬頭看著蕭淵,小太監快步上前,催促二人早朝要開始了,凌辰逸迅速把玉佩塞進了袖子裡,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和蕭淵一前一後進了奉天殿。
他就說,蕭淵怎麼可能全然沒有準備就敢私自調兵。
早朝上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皇帝不知是裝的還是什麼,確實有幾分憔悴和頹然,聽完了四部的稟報,他靠著龍椅的身子才終於動了動,渾濁犀利的眸子似無意掃過蕭淵,提起了寧妃被殺一案。
周允風出列,將案件進展說了一遍,聽到沈貴妃指認沈家父子才是幕後主使時,眾位大臣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皇帝沒有說話,隱晦的目光看向了蕭淵,淡聲詢問,「老四,此事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蕭淵,誰都知曉他如今和沈家的關係,皇上又特意將這件案子交給了二皇子一黨的周家,敲打的意思已是十分明顯。
那些人眼睜睜看著如日中天的二皇子迅速倒台,還以為皇上會立即扶持最疼愛的四皇子登基,可如今看來,仿佛不是那麼回事,皇上隱約又開始了對四皇子的打壓,君心難測,讓諸位大臣都一時看不懂了皇上的用意。
蕭淵抬頭,直視皇上銳利的眸子,薄唇輕啟,「回父皇,兒臣無話可說。」
「哦?可朕怎麼聽說你最近和沈家姑娘走的頗近,難道就不想替佳人求求情嗎?」
父子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冷意徹骨,最終,還是蕭淵率先收回了視線,譏諷的勾了勾嘴角,「父皇把案子交由大理寺周家主審,想來兒臣求情也是無用,又何必多費口舌呢?」
皇帝臉色一瞬間陰冷了起來,銳利的眸中仿佛藏著刀刃,「你的意思是說,朕故意同沈家過不去,想置沈家於死地?」
蕭淵面色不變,「兒臣不敢妄言,可在文武百官看來,確實如此。」
殿中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連大氣都不敢喘,連蕭澤都儘量往人群里縮了縮,生怕殃及池魚。
不,有一點他還是說錯了,那就是不論蕭淵如何大逆不道,父皇都不會要他的命。
皇帝盯著蕭淵沒什麼溫度的臉,眼中有一絲恍惚,他說,「所有人都說沈文結黨營私,與你關係匪淺,若他當真清白,又何懼讓周家來查?你說朕是故意的,想要置沈家於死地,那是不是也承認了,沈家與你確實有勾連?」
此話落下,大殿中噗通通跪了一地大臣,靜的落針可聞。
蕭淵突然譏嘲的牽起嘴角,看著皇帝,那股子陰戾和失望的神情,熟悉的表情深深刺痛了皇帝的眼。
當年,他將喜歡的女子帶回宮時,淑妃也是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的,他們母子的眼睛,一樣的高傲,目下無塵。
「父皇似乎忘了,沈家姑娘,是當初也是您有意賜給兒臣的。」
皇帝喉頭一哽,半晌沒有說上來話,不知是因為他的質問,還是對那個女子的愧疚。
他疲憊的撐住額頭,大太監就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步,高喝退朝。
大臣早就見怪不怪,蕭淵頂撞皇帝最後多半都會不了了之的收場。
蕭淵轉身要走,被大太監攔住,''四皇子,皇上在御書房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