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這四句話張口就來,天冠道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很好!很好!」
這邋裡邋遢的老道士似乎對我能記住這四句話很是滿意,一連說了三個「很好」。
我看著這個怪老道,昂了昂脖子說道:「我的記性好得很。在學校里多難的課文,我一遍就能背下來,不信你問我爺爺!」
天冠道人聽我這麼說,不由得笑了笑,隨後開口說道:「小子記性卻是可以。既然你記住了這四句話,那就不要忘了。如果有一天你真去了那個地方,那四句話或許能夠幫你找到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我看著天冠道人說道:「什麼地方?我說老道士怎麼話還說一半兒啊?我爺爺可跟我講過話說一半兒,命也跟著少一半兒!」
天冠道人聽我說了一堆,也沒搭理我的話茬,而是看著我爺爺一字一句地說道:「老胡頭,我在囑咐你一句,那個地方這小子長大了興趣能去,但你是絕對不能去的!」
我爺爺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道長!老頭子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自己心裡還是有數的,這點就不勞道長費心了。」
天冠道人聽我爺爺這麼說,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哎!既然如此,那貧道就不多言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這話之後,天冠道人沖爺爺施了一禮,轉身便從另一側的小道下了清西陵的後山。
而我則跟著爺爺在清西陵附近一家叫「大碗居」的小飯館吃了一頓炸醬麵之後,也回到了一元齋。
接下來的幾個月相安無事,就在我快要把這個事兒忘了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來一元齋找爺爺。
兩個人在偏廳裡面聊了很久,等出來的時候,爺爺就突然說自己要跟這個人出去一段時間,而那個時候在我的印象里已然快進到冬天了。
「爺爺,爺爺你這是要去哪兒?」我抓著爺爺的衣服問道:「不是說好了這周末帶我去香山的嗎?」
爺爺摸了摸我的頭笑著說道:「爺爺臨時有點事兒需要去處理。香山就在那兒擺著,等爺爺回來的時候在帶你去。」
我有點不情願地撅著嘴說道:「爺爺你總是這樣哼!上次就是說好了帶我去,就沒去上,這次還是一樣」
我說這話,有點不高興地轉身跑進了一元齋的後院。
通常遇見這種情況,爺爺就算是再著急,也會走進來跟我說兩句什麼,可是那天爺爺卻是一反常態,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跟著那個人走了。
其實,爺爺以前也這樣突然出去過一段時間。
但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下到偏遠的農村,或者是各個省份的分舵收貨、查賬,通常這種事兒用不了個把月就回來了,而且現在這種事兒一般爺爺大多也不自己去跑了,很多時候都是交給我們家老爺子去做。
可是,這一次他卻足足走了將近四個月的時間。
更要命的是,等我再一次見到老頭子的時候,他就僅僅只剩下了一口氣。
那是來年春天的一個下午,時間大概是四點多不到五點的樣子,我剛放學沒多久,剛走到一元齋的門口,就看見四個人給抬著一個擔架衝進了大門。
我開始的時候以為又是哪個一元齋的弟兄在外面惹了事,讓誰家的人給揍了。
其實這種事兒,在那個年代還是比較常見的,你比如說,爭地盤,搶貨源之類的事兒,我們一元齋沒少和黑白兩道其他幫派的人起衝突。
所以,有事沒事都總會有一些弟兄在爭鬥中受傷,至於我嘛!對於這種事兒,我也是見怪不怪了。
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被抬回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爺爺。
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我看見我爺爺的時候,他躺在擔架上,全身上下,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好地方,到處是血淋淋的傷口,那樣子就好像是被無數頭野獸同時撕咬過一樣。
而在他的手裡攥著一小塊白麻料子的布,布上面寫著一行小字,「乾坤聚秀之區」。
不用問,我爺爺這次單獨出去定然和那個天冠道人有關。
我看到了那塊布,和那上面的字,我們家老爺子自然也看到了,可讓我倍感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