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一時想得興起,卻忘了自己還站在巴掌寬的木板上。
無助的揮舞了幾下手臂,陳遠仿佛是只折翼的天使,以臉向下的悲慘姿態,著地了。
「唔,又一個想偷懶的嗎?」李薇皺眉。
不過看到這弟子倒栽蔥般入地,手腳還在不停撲騰,李薇倒有些擔心這弟子莫不是犯了什麼病。於是,伸出手去想將這弟子拉起。
陳遠雖然心神恍惚摔了個跟頭,但這點疼痛,對於他這早已突破練皮之境的修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陳遠知道,若他的猜想成真的話,那他便真的找到賺取靈石的通天大道了。
仍沉浸在興奮之中的陳遠,見著伸來一隻柔荑,還正是那隻給了他靈感的手,情不自禁的緊緊握了上去。
「謝謝謝謝。」抓著那隻手使勁搖了搖,覺得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情緒,陳遠又真誠的說道:「真的十分感謝!」
李薇一臉鄙夷:這演的也太假了吧,不就是拉你起來嗎?這要叫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我對你有救命之恩呢。
緊接著,她在心中默默反省:李薇你也太傻了吧,這種行為出格想要博人眼球的小伎倆,你居然也能上當?
秋日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灑下來,成了點點金色的光斑。如酥的微風吹過,拂得人的心房都軟了一些。
待到李薇抬頭,看著眼前這眉眼清秀的少年,他的臉上滿是誠懇,腮邊還沾著落地時蹭上的些許灰塵,李薇不知為何就被勾起了心弦: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特別是長得好看的男人。
咬了下唇,李薇狠聲狠氣地說道:「有你這樣占便宜的麼,還不放開手,是想要泡老娘嗎?」
渾然不知自己已被歸類為壞男人的陳遠,這才醒悟過來,臉色霎時變得通紅,忙不迭的鬆開手來。
李薇看著羞紅了臉縮手縮腳成鵪鶉狀的陳遠,只覺心裡都輕快了幾分,更是得寸進尺的取笑道:「好你個俊秀少年,可惜想要泡老娘,你還嫩了點。告訴你,師父我可是已經有道侶了。」
看著眼前這副帶著促狹的笑臉,陳遠張大著嘴百口莫辯,只得心中哀怨:怎麼就沒個地縫能讓我鑽鑽。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被調戲了半節課的陳遠,在眾位師弟師妹同情的目光中奪路而逃。陳遠慌不擇路的樣子,不意外的又引得某位不良教習一陣笑聲。
陳遠卻是怒了,都取笑好半天了,還沒夠麼,要知泥人也是有火氣的。停下腳步,陳遠正色道:「李師,對您我有點意見不知該不該講。」
李薇好奇的問道:「哦,你還有意見?」
陳遠壯著膽子道:「您應該少笑一點。」不等李薇發問,陳遠飛快解釋道:「因為別人笑起來是銀鈴,而您,是槓鈴……」
話才出口,陳遠拔腿就跑,剎那間就不見了身影。
李薇愣在當場,片刻後雙拳握緊,銀牙緊咬:「這個小混蛋!」霎時,一股氣浪自她而生,呼嘯四周,激得方圓十丈內的殘枝碎石騰空而起。
一群弟子被吹得東倒西歪,悶頭抱在一起。看得此景,蘇皇子拂開臉上的一片落葉,嘆聲道:「陳遠的膽氣,我不如也……」
一口氣跑出去數里地,陳遠開始了自我反省:當著老虎的面拔它鬍子,這種事太刺激了,嗯,以後得少干。
頓了頓,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真的好爽啊。」
暗爽了半天,想起還是正事要緊。陳遠開始打聽起吳長老的住處來。
三日前煉藥課上,陳遠就覺得吳長老的手給人一種怪異之感。現在想來,分明是那雙手太、白、了。
可能因為常年煉藥煙熏火燎,吳長老面色微微發黑,可他那雙手卻是潤如處子,白若美玉。正是這明顯的反差,引起了陳遠的注意。
想到今日李教習的抱怨,就知道,吳長老手部皮膚如此柔潤的訣竅還未傳出去。甚至,吳長老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本來,在陳遠的認知里,修煉之人吞吐靈氣,體內雜質在洗筋閥髓的過程中逐步排出,自然是人人丰神如玉膚白貌美。
可也正是李教習的抱怨,讓陳遠醒悟過來:黑色素是防止紫外線對皮膚損傷的主要屏障,不是雜質,又怎麼會被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