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劇痛。
原本安安靜靜地待在黑幕中的伊莎貝拉沒由來地感覺到了疼痛。
仿佛有一柄巨斧無情地劈開了她的頭顱,殘忍地翻攪著她的靈魂。
天旋地轉。
她本就是一個貴族小姐,往日受過最大的折磨不過是捏著鼻子鑽進下水道。
家族裡的人就算再怎麼冷眼看她,可也沒到對她施以皮肉之苦的程度。
就在這一瞬間,她忍不住地呻吟出聲。
可旋即,她咬牙,將剩下的半聲硬是憋了回去。
儘管她現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黑霧形成的屏障也將她和外界完美地隔絕開來。
可她依然明白,此時的潘神一定在和那個叫弗拉德的人戰鬥。
她不能打擾潘神。
只是,這種劇痛顯然已經徹底超越了常人所能忍受的極限。
豆大的汗珠眨眼間布滿了她的額頭,順著她不自覺地抽搐而飛快淌下,轉眼就徹底浸濕了她的衣衫。
她迫不得已,下意識地一口咬在了手掌上。
由於劇痛,她根本就沒能控制好力量。
這一口,直接見血。
感受到略帶甜腥的血液氣息以及手掌上傳來的劇痛,伊莎貝拉的神智略微清醒了幾分。
看著手上的傷口,她有些慌亂。
要是被潘神看到,他該會怎麼想啊……
想著,她咬牙,略有抽搐的手艱難地整理著衣衫,儘可能地將布料堆在一起。
有布料墊著,應該不會有什麼痕跡吧?
這是她腦海中僅有的想法。
手掌上的劇痛在飛快地淡去,可頭上的痛處卻愈發高漲。
靠著分神獲得的清醒在逐漸抽離。
伊莎貝拉壓根就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也虧得她在海邊看日出日落,潘神還貼心地給她披了一件厚外套。
至少,這件厚外套在這時候總算能發揮那麼一點作用了。
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她卻沒有感覺情況有幾分好轉。
在她的腦海中,似乎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她感覺自己在飄,往高處飄。
她的眼睛似乎在飛。
居高臨下,她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癱倒著的少女。
少女的身形在不斷縮小。
她知道,她還在往上飛。
明明潘神所布置的屏障只有那麼大,眼下的距離已經遠遠超過了這段距離。
此時的她,雖然被黑霧裹著,周圍依然是無盡的黑暗,可她似乎已經不在這片黑霧中了。
當然,她沒有考慮這個。
或許是因為已經麻木,又或者是因為此時她已經不再需要痛覺。
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劇痛悄然消失。
正如它突如其來的到來,它的離去也是。
忽然間,她聽到了一個人聲響起。
「我需要你為我做點事,薩丁。」
薩丁?
那不是他父親的名字嗎?
「這……」
耳熟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猶豫。
伊莎貝拉清楚,那的確是他父親的聲音。
只是,這似乎是早些年時候的父親。
最近幾年,父親得了咳喘症,嗓音沙啞了很多。
「如果你想要借用我的力量,那這件事非做不可。
我知道你和他有聯繫,我也知道他可能會想著策反你,但我不在意。
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沉默了良久,長到伊莎貝拉甚至在懷疑是不是已經結束了之後。
他的父親終於回應道:「謹遵您的意願。」
隨後,他微微嘆了口氣。
「我需要一個那不勒斯家族的血脈,女性。
我知道那不勒斯家族有很多,但我要靈魂最茁壯的那幾個。
另外,她最好有個同伴,唔,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那叫兄妹
第三百五十章 母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