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妘載所說的一樣,諸侯們與州牧們正在前往中原的路上,從這片廣袤山海的十方出發。
人們的心思各異,有人心中慌亂,有人心中平靜,有人對山海的未來莫不關係,有人尋思著這一次的出行能夠在諸夏的基本盤上爭取到哪些利益。
諸夏之北,孤竹國。
孤竹國的王早早的出發了,遵循古老的規矩,面見三王牽來三頭羊。
「我有預感,這一次前去中原,恐怕難以再保持諸侯的頭銜了。」
孤竹國的王心有所感,便對大臣們進行講述。
這數年來,各個地方都派遣了州牧進行工作,據說一開始是派遣十二牧,但後來提高到二十四牧。
這二十四牧將會把三年內治理的成績帶給眾人,由於中原的某位騎帝江的王者,會不定時的到處亂飛進行突擊檢查,根本防不勝防,以至於州牧們勤勤懇懇,在這三年的時間內,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更不敢收受當地部族的好處。
而作為諸侯,雖然有免於受到檢查的權利,但是這些年,諸夏的諸侯權利也一直在縮水,譬如王宮的奢華程度、軍隊的建制數量,甚至包括國內的一些生產方法與政策制度,都受到諸夏上層的插手,有些時候甚至會量身定製一套管理方法,並且給予的回覆非常快,用過的諸侯都說好.....
並且,諸夏還會派遣一位管理者前來協助諸侯的工作,名義上是管理者,事實上就是監督者,並且也是打入各個諸侯部族內部的釘子。
「諸夏上層,對諸侯的權利進行收回,那些本就是諸夏所封的諸侯,有些賢者,如伯成子高、東戶季子,他們都並不在意,但是我身為邦國之主,與他們那些只有土地田園的諸侯不同,收回我的大量權利,就等於抹掉了我這個王,把我降為連牧都不如的境地。」
「王者不王,以牧而代之,這或許就是以後諸夏的走向,我若不再為王,也不會有人受到禪讓,氏族都將成為村社,如群星般散在四方。」
孤竹王的神色略有悲傷,但至少這樣融合之後,他的子孫還能得到一定的特權,至少這是天下的大勢,並不是他一個小小孤竹國可以抵擋的,同為四荒之主,他的實力本就是最弱,只是處於苦寒之地,無人竊據他的國土罷了。
但這一次,他臨走前,所說的這些話,再也沒有了過去時候的熱烈響應,依稀記得當年要加入諸夏之前,城內臣子們神色悲哀,恍惚之間似要滅族一般,但現在,他們的權利上升,而王的權利下降,並且完全融入了諸夏所制定的政策當中。
諸夏分化了各個部族、邦國之中,王者與貴族之間的緊密紐帶,失去了貴族的幫忙,王者也不過就是孤家寡人罷了,輕易就能被彈掉頭上的冠冕。
是啊,王者不再是王,但臣者,依舊是臣!
天下可以沒有王,但不能沒有賢者,沒有賢者就沒有辦法治理天下,而王者不過是做決策的人罷了!
「傳說,在遙遠的洪州,有一面政策之牆,上面掛著無數關於政策和意識的木牌,當一種政策走到盡頭的時候,就可以翻開下一塊木牌進行選擇.....」
「天下的走向,又到了翻新木牌的時候了,不知道這一次的會盟,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看到這塊牆壁呢?」
據說,這面傳說中的牆壁,會被帶到中原,將在這一次的會盟中出現,至少邀請會盟的書信里提及過一點,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接下來的事情。
當新木牌翻開的時候,也就意味著舊時代的崩解開始了。
自融雪之地,來到廣袤草原,自崇山峻岭,來到大河之畔。
二十四牧也在加緊速度,他們有很多的事情要匯報,在大路上驅馳馬車,輪子咕咚咚的旋轉作響,揚起大片的塵土。
————
諸夏之西南,華陽之國。
華陽國現在已經初步打服了周圍的許多小部落,土地擴張,地盤變大,而被夾在蜀國與巴地之間的那些小部落,在蜀與巴之間,選擇了蜀。
華陽之國,至少是文明之邦,加入其中不會受苦受罪。
「昔年嫘祖出西陵,方有黃帝之昌盛;昔有昌意治岷江,方有蜀人出石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