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一曲吟罷,梅林中的笛聲也隨之一頓,漫天音符剎時間消失散蹤,唯有畢方仍然盡情的揮灑著周身的火焰繼續翩然飛舞著,那姿勢簡直美絕人寰。
「不錯,不錯。」
迎著初升的朝陽,梵聖緩步從林中走了出來,陽光斜斜折射在他溫潤如玉的臉龐上,由內而發的王者之氣不彰自顯,恍惚間竟隱隱有種讓人不敢逼視的錯覺。
「前輩早。」
「早啊。
梵聖恬然的沖他一笑,不無讚嘆的說:「白暮,方才你所吟誦的那首小詩,非常符合此時此刻落英繽紛的意境啊,看你人長得俊朗不凡,想不到在學識方面居然也有如此造詣,年紀輕輕當真是不容易啊。」
「前輩過獎了。」
白暮禮節性的拱了拱手,謙虛的回應:「早年跟隨師傅一起生活在山中,閒來無事便翻閱他閣中的那些經卷,時間一長便對於許多的詩詞都略有涉獵,僅此而已。」
言罷,又莫名的看了一眼仍然在梅林邊翩然起舞的畢方一眼,詫異道:「前輩此刻是用這萬御神笛控制了畢方,致使它不停的舞蹈嗎?」
「並非如此。」
梵聖用眼角的餘光瞄了渾身火光四濺的畢方一眼,用淡然的語氣解釋:「上回你二人與畢方交手之時,不小心重傷了畢方的元氣,所以儘管我用丹藥將它給救了過來,但它此時仍然有些虛弱。」
「上回我差它前往介休山捕捉綿蛇,便是想取用綿蛇的內膽來煉製丹藥,從而替它完全恢復元氣。」
「至於眼前這幅在舞蹈中如痴如醉的情形,其實是畢方自己在借著萬御神笛中所蘊含的靈力來為自己療傷,所以才會不停的起舞。」
「大約三五天之後,它的身體便會徹底痊癒,屆時再差它帶你前往南荒,那取得萬載離火紅蓮的勝算,無形中又會增加好幾分。」
「哦哦……」
白暮頗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復又訥訥道:「想我那日與凌煙差點將它給打死,如今它卻以德抱怨救我們於危險之間,當真是有些慚愧啊。」
「過去的事情,無須再提及,眼下咱們還是去修煉上善若水訣吧。」
「等你將這個功法煉到入門之後,我便傳你四式自創的劍訣,從而根除隱藏在虛鼎中的蒼龍劍氣之患。」
言罷,梵聖優雅從容的轉過身去,朝著寒淵谷北面的山腳緩步而去。
身後的白暮自然是亦步亦趨的緊緊相隨。
從背後的位置望過去,梵聖那高大而偉岸的身軀沐浴在初升的霞光中,將他側面的影子打得老長,老長。
當霞光從他後面折射過來之時,那負手而行的姿態更是給人一種天神臨凡的錯覺。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遺世而獨立的人呢?
想來即便是戰神梵仙的風姿,也難出其右吧?
隨著二人漸行漸遠,梅林中又再度恢復了平靜。
除了仍然在輕歌曼舞的畢方火鳥之外,只有面若寒冰的凌煙仍然昏迷在冰炎池中,不曾醒來,也不見死去,就如同冰人雕塑一般,沒有絲毫生氣。
寒淵谷,飛瀑潭。
此處是一個天然生成的小型瀑布,因為寒淵谷北面的山勢並不算太陡峭的原故,所以此瀑布倒也完全算不上急湍勝箭,猛浪若奔。
不過自石壁間細細傾斜而下的水流,如同山間的玉帶一般,在朝陽的映襯下,雖然沒有東望山瀑布那般波瀾壯闊,但卻有著另一種小家碧玉般的秀美,可以說是平湖春月,各有千秋。
潭下則有十來米見方的水潭一個,潭的總體面積並不算大,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小型的水潭而已,但其岸勢犬牙嵯互,潭邊又有亂石嵯峨,山上的清流擊打在潭邊的玄武岩上,碰撞出清脆的響動聲,就如同一曲清晨的牧歌般,聽起來讓人賞心悅目。
林間偶爾會有一兩隻勤勞的山鳥早早出來覓食,當細小的身影在朝陽下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時,似乎在無聲的告訴人們,這又是美好而詳和的一天。
「好了白暮,今天你就在這潭邊的瀑布下煉功吧!」梵聖漫不經心的吩咐一句,與此同時又取出腰間別著的那支白玉笛,瞧這情形是準備開始次奏。
「等等,前輩!」
白暮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