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至掐了三分鐘人中,強迫自己不能暈倒。
她在案發現場走了一圈,首先排除遭賊了。
她的瓜尚在實驗階段,沒商品化,用不著商業間諜出手。也不是小偷,小偷不可能只偷一個瓜。
順便也排除動物作案。
如果是小動物犯法,現場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了。
實驗大棚不是盛夏至一個人的,是村里和農大的合作項目。除了盛夏至的實驗瓜,這裡還種了普通西瓜。
作為福利,本村村民拿瓜不要錢,只需要在門口本子上登記姓名,方便之後核算。
盛夏至衝到門口,留言簿上果然多了一個名字:殷建軍。
在村子裡,大家不是叫小名就是喊綽號。盛夏至一時記不起人是誰,只能向媽媽求助。
媽媽很快回復她:你契爹。
『契爹』就是乾爹的意思。
殷建軍和盛夏至老爸是髮小,兩家人住得近,交情很好,盛夏至幼兒園時,兩家結了契,互相給對方孩子做契爹契媽。
殷建軍才吃完早飯,正在院裡溜達。見盛夏至氣喘吁吁闖進來,他有些驚訝:「這麼早過來,吃早飯嗎?」
殷建軍的老婆姓劉,體型微胖,性格潑辣,盛夏至總叫她『劉女士』。見盛夏至來了,她把人往廚房帶:「喝粥嗎,今早晨買了油條,還有——」
盛夏至又慌又急,想說的話很多,偏不知道怎麼開口,腦袋上結了層薄汗,把眼睛都打濕了。她攥著劉女士的衣袖,好半天憋出一個字:「瓜!」
殷建軍誤會她來問瓜的口感,趕緊表揚:
「瓜特別甜,你契媽這麼挑剔的人都說好。要不說人得多看書呢,夏夏你這學一點沒白上,都是西瓜,你種的就是比別人的好。」
劉女士不像丈夫那樣沒眼力勁,掐了殷建軍一下,讓他閉嘴。她問盛夏至:「夏夏,出生麼事了,不著急,慢慢說。」
自從發現瓜不見了,盛夏至的腦子便一片空白。她忘了自己會說話,只本能重複著:「瓜,我的實驗瓜。」
村里人都知道她在培育新品種西瓜,殷建軍夫妻也知道。
劉女士大約猜到發生了什麼,狠掐殷建軍一下:「你摘了夏夏的實驗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殷建軍不承認:「夏夏的實驗瓜上都貼著標籤,我摘之前看過,那個瓜上什麼都沒有。」
因為我昨天把標籤撕了啊。盛夏至欲哭無淚,哀聲問:「瓜籽呢,瓜籽還在嗎。」
在她期待的眼神里,劉女士遺憾地宣判了她的死刑:「餵雞了。」
盛夏至不死心:「還有瓜皮,讓我見見皮也行。」
「也給雞吃了。」劉女士充滿歉意地說:「瓜是昨天下午摘的,昨晚就」
盛夏至用盡全力跑過來,生怕他們多吃一口,喉嚨里全是血鏽味。現在她明白了,跑得再快也沒用,她留不住這個瓜。
這個瓜意味著什麼呢。
碩士三年,一千多天,她沒日沒夜地泡在圖書館裡,一遍又一遍修改論文,把一個天馬行空的設想變成可執行的數據,又把數據變成現實。
這些現實里,有老師和同學不計成本的支持,有企業的資金投入,有村民的殷切期待。
如今,全沒了。
一想到這些,盛夏至胸口好像壓了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海邊,海風把她眼睛吹得通紅。
可是怪誰呢。
怪戚爹嗎。他又不知道,他摘之前檢查過了,那個瓜上沒有實驗瓜的標籤。
怪她自己嗎。明明昨天下午該貼標籤的,卻躺在床上不肯起來。
可她不是故意地偷懶,她生病了。
盛夏至想起來了,該對這件事負責的人,是那個江少爺。
如果他沒把她推進海里,她不會生病,不會撬掉昨天的工作,瓜也不會丟!
這王八蛋。
盛夏至越想越生氣,恨不得把這混球折成兩段。
她把空氣當成那位江
第5章 撿到一隻江少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