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顧北狐疑看著遠處狼狽的木心駕著黎明的晨曦奔出一路的揚塵「殿下呢?」
木心狠狠咽下一口空氣,攤開沁滿汗珠兒的手露出一截。
「這是?」顧北大驚。
木心拼命喘著氣幾乎從馬上滾落而下「我要見巴郡王。」
「我問你三殿下呢?」顧北顧不得許多,搖著木心的肩膀急的眼中躥火「快說啊!」
「慶符鎮」
話音剛落顧北掉頭上馬,領著一縱隊伍奔向遠處。
「等等我」木心被身邊掠過的駿馳帶的趔趄幾步,卻被南弦眼疾手快拉去一邊。
「蘇大夫隨我來。」南弦握著她冰冷手腕。「顧北去,一定不會有事的。」
「南弦?」木心猛地停住腳步,緊了緊手心裡的兵符。「銀信呢?」
「這會子該起來了。」南弦語氣少有的平和柔緩「成日不是鬧著要去尋姐姐就是坐在門口巴巴等著姑娘來。」
木心瞧著她表情平靜,心裡略略放下心來「走吧。」
巴郡王看著來送信的小婢女,只一瞬間的眼神微跳,瞬而恢復了平靜。木心本就心思紛亂,說不上來有何不同尋常。只速速回禮退下。
轉眼的外廊上銀信如離弦的箭瘋扎進她懷裡,哀哀戚戚撒了通嬌:又是崖上摔下來驚著,又是找不到姐姐嚇著,又是繪聲繪色的講自己如何沉著冷靜乖乖來了這處。一旁的南弦蹙眉抱臂,驚異看著一路漠然無畏的女孩兒此刻抹著淚花兒嬌嗔跺腳蹭在木心的臂彎中。
「你受傷了?!」銀信瞪圓眼珠看著她的耳廓「是不是那個」怒視對上南弦的無辜「你們王宮裡沒一個好人!」不由分說拉著姐姐去了屋裡絮絮叨叨「還有哪裡傷著了?疼麼?身上不是帶了藥的?你明明打架了嚒?」
木心含笑聽著她抱怨嘮叨,安撫一陣又不由自主的盯著窗外的太陽從升起到頭頂再到西斜。
「你在擔心三皇子?是也不是?」銀信終於忍不住。
「沒有。」木心的否認開始蒼白,蹙眉辯解「也不是完全不擔心。我把他一個人扔在那,萬一他出點什麼事」
「自從你這一趟,就變得不一樣了。」小丫頭壞笑湊近「姐姐你按著他的脈息了嚒?」
「按倒是按著了。」木心心跳漸快。看著她似笑非笑眼色又重新跌入困惑「你相信嗎?那種脈息我從未見過。一個瀕死的顫動只眨眼一瞬,陡然平復如常。」她重嘆一聲「王宮深院裡的爭鬥遠超我們的預料。我現在亦不確定,三皇子的痴症究竟是裝的還是受人毒害已久。但我知道,無論他傻或不傻,都是很可怕的角色。克制隱忍絕非常人所及,嗜血屠戮亦非常人所及,這其間籌謀盤算,伺機反撲都讓人不寒而慄。」
「你知道就好!」銀信叉腰若有所思「我可警告你,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自然知道。這個三皇子,比太子更似皇帝的心腹之子,從他那裡找線索真真是虎口拔牙。」木心心煩意亂的絞著手指搖頭「可我答應了護送他來,卻沒做到。自然是過意不去的。」
正一句沒一句搭著,便聽著外面嘈雜漸起。
「可不是回來了?」銀信衝著窗外喊著木心,轉頭卻見木心早就踏出了門外。
木心沒有隨著眾人在門邊跪拜迎接,卻悄然轉向後門走近了顧北帶回的縱隊之中,在兵馬修整的雜亂中遇見了顧北。
「顧北哥哥辛苦。」木心欠身做禮。
顧北還禮,微微緩口氣「這一路辛苦蘇姑娘了才是。」
「殿下能安全回來,木心總算能放心了。」木心騰然釋出一絲難得的笑意「哥哥可是在鎮上接到殿下的?」
「沒有。」顧北雙手纏著馬鞭「我們在鎮外遇見殿下的。有幾個賊人一直尾隨糾纏,我們在灘壩耽誤了一會。不然,晚飯就該回來了。」
木心愣了半晌,有些僵硬「幸好殿下平安。顧北哥哥忙吧。木心告辭。」
她緩緩走在車馬間,看著僅有灰土的乾淨車轍,心緒翻騰許久後漸漸堅定了下來。她加快腳步回了房裡「銀信,收拾東西。」她咬咬下唇作勢「動靜小些。」
「青囊別坊?跟她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