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被唬的驚慌失措的木心瞪大眼睛看著榻邊一隻傲慢踱步,拖著大尾巴的綠孔雀,驕傲的立於床邊巡視著。迷惑之間仿佛昨夜的幻境猶在。
這孔雀也不怕人,見著他們倒像是來了興趣,撲騰翅膀拖著長尾緊緊逼上,伸展之長几乎撲完整個床榻。
小心!木心費力掀起錦被去擋,卻只勉強蓋住它烏青的爪子。朔寧王半支起身子,飛速抬腿將半空中的小獸踹去一旁的梳妝檯上,震碎半邊銅鏡。咣當清脆和突如其來的攻擊驚的那孔雀半瘋半癲,原本就不大的內廂一時被掀的烏煙瘴氣。
他冷靜提起手邊一件外披,將懷裡人兒裹緊,牢牢攏在臂彎,才喚了人來,把那隻不知從哪跑來的小獸轟了出去。木心原本就餘毒未清,經此一鬧,只覺五臟難安,六肺苦涌,苦撐不住,就著清晨的眩暈又是翻江倒海的嘔吐。
沒一會南弦帶著碧鸞、掌事姑姑、銀信和一大群丫鬟小廝朝著卿婷樓方向過來,烏泱泱在正廳里跪了一地。南弦朝三皇子夫婦行禮稟告「屬下適才問了話,這才帶人趕過來:這孔雀是郡主新帶進府里的寵養,許是昨晚掙開看繩子,飛進了王妃的院子裡,糟蹋了王妃的花木。銀信早起見花木毀了與小廝們起了衝突,追打進了暖玉閣里。」
木心漱口,心底煩鬧一陣,本想著一隻鳥兒趕走了就是,不想郡主和銀信都牽了進來。甩手不理不僅信兒吃虧,將來不被尊重亦無清靜;管多了又與那郡主嫌隙,將來你來我往更是煩擾不堪。她小心朝朔寧王看去,他似是早已瞭然她的心思,冷笑「府里既有王妃,這種事情還得本王來管?」
「殿下和王妃可還好?是碧鸞的錯。」小郡主原本還算坦然,可見著王妃的慘白轉出驚慌之意,跪言,「碧鸞從未見過這樣的鳥兒,是宮裡那姜姑娘說就覺著稀奇,昨日才命人弄來一隻養著,沒曾想卻跑進姐姐的院子裡,更沒想到竟然衝進內寢,驚了殿下和王妃。碧鸞知罪了。」碧鸞蹙眉抬頭費解央告「他們說著鳥兒是吉祥之意,卻不想這樣兇狠。」
木心無力晃著手腕緩緩坐下,拭了口寬慰「我昨日吃壞了東西才受了病,與那孔雀無關。」她接過茶盞看著懊惱的女孩兒「郡主既嫁入王府,這便是郡主的家。郡主喜歡孔雀,養著自然無妨。只是家有家規,壞了幾品草木尚可再種,可驚了殿下你我都擔罪不起。」
「是。碧鸞知錯了。」碧鸞叩首,家教禮儀甚是規矩「碧鸞往後會謹言慎行,再不會闖下這樣的禍。」
木心偏側南弦一眼,將那郡主勸起坐下。
「這麼大一隻孔雀。你從哪裡弄來的?」朔寧王皺著眉頭偏向碧鸞,驚得碧鸞又是一頭的汗。
「我也不知他們從哪抓來的。」碧鸞無奈辯駁比劃道「我從書上看的,那孔雀精巧秀氣立在樹枝上,怎知見著真的,居然這麼大。」她轉向跪著的兩個小廝瞪起眼睛「說!你們從哪裡弄來的!」
那倆小廝戰戰兢兢抖成一團,詞不成句。姑姑喊他二人抬頭答話,驚見那二人皆鼻青臉腫,眼紫嘴歪,一邊滲血一邊淌膿。
「蘇銀信!」木心狠狠拍著案幾。頓時間瞧熱鬧的氣氛躍躍揚起,閉著眼都能感受里里外外伸長脖子豎起耳朵的一眾凝神氣息。
那銀信從最外頭一排無畏直起身,翹著粉唇兩眼望天。木心咬著後槽牙暗暗錘了錘胸口,儘可能平靜道「壞了草木該來報我,如何私自鬥毆?」
「他們縱著孔雀不理,在荷亭裡頭賭錢。」
「真有此事?!」碧鸞氣急站起身戳著那二人面前「你們好大的膽子!」
「即便如此。」木心穩穩心神嚴厲對著銀信「施罰也不是你的事情」
「他們在賭殿下今年帶哪位娘子去行宮避暑。」銀信不慌不忙的打斷,主子們相覷之間,那二人嚇破了膽一般,雖然已經詞不達意,但是瘋狂的磕起頭。
「你們做這樣的事情,還有臉跑回暖玉閣來!」碧鸞漲紅了臉瞪去「打死你們也是活該!」罵完急急跪去「王妃明鑑,妹妹頭一次來洛陽,避暑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更不可能藉此機由冒犯王妃。」
「郡主不必憂心,王妃從來都是明理之人。」銀信斜眼瞪去「你們兩個還不快如實招來,孔雀是何處而來?何人指使你們慫
人間草木心 第四十一章 孔雀擾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