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李總督帶著前後衛幹什麼去了嗎?現在朕可以說了,他們大概到了這裡,此時很可能正在與女真主力交戰呢。
按照時間算,女真主力如果連夜東撤,五個時辰趕60里路不算慢,正好到了塔山堡。李總督帶領前後衛可能昨天就到了,從炮聲的密集程度上算還不像全力阻擊,應該是碰上了女真人的後衛部隊。
我們此時趕上去應該還不算太晚,運氣好的話正好能前後夾擊。真險啊,若是女真人早醒一天可能就功虧一簣了!」
說起自己的得意之作,洪濤除了欣慰更多的還是遺憾。通訊手段太落後了,海軍和陸軍的配合也太生疏了,遠達不到指使如臂的程度。在這種情況下,大範圍迂迴包抄的戰術很難做到天衣無縫,一半靠智慧一半靠運氣。
「陛下要將女真主力堵在塔山堡以西全殲!可李總督手下只有前後兩個衛萬餘人啊!」
即便丁順是海戶司出身,比傳統軍官的思維模式靈活了不少,乍一聽也半張著嘴處於驚愕狀。出關的陸軍總共不到三萬,還分成了東西兩塊,卻要全殲至少六萬以上的女真主力,這也太敢想敢幹了吧。
如果李如樟的前後兩衛堵不住,在基本都是平原的傍海道被騎兵追著砍,那損失可就大了。而左右兩衛和工兵衛想救也追不上,只能眼睜睜目送敵人東歸。
「朕可不是在冒險,而是量力而行。謹慎對軍人來講是優秀品質,但若想更進一步就要做到知己知彼,充分了解自己手中的軍隊有多大能力,超出了容易受損,低估了則是浪費。
在塔山堡附近,傍海道向北拐了個小彎。因為這裡的海邊地勢很低,張潮時海水能淹沒三里遠,若是初一十五大潮,海水會蔓延長達五里遠。昨日就是十五,從塔山堡到海邊整整六里,到山腳的烽火台整整五里。
一萬一千人,8000條步槍,2000支短槍,220多門野戰炮,守十里的防線,其間還有四座軍堡可依仗。而面對的僅僅是刀斧弓箭,在彈盡之前若是守不住,他這個陸軍總督就可以去當百戶了。
你們倆各領一個千戶,上馬給朕當前鋒,遇到小股敵人不要理睬,如遇強敵就地挖壕溝堅守。敵人撤你們就跟,敵人不動伱們也不要動,原地等待大軍抵達。
確定了敵人數量,咬住即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不忙著收網,先讓敵人在網裡四處亂撞一番,磨掉衝勁兒再慢慢清繳不遲。」
對於丁順的擔憂,洪濤倒是挺有把握。數量只是一個參數,並不能完全代表戰鬥力。如果是遭遇戰,一萬陸軍對陣六萬女真八旗精銳確實有點托大了。但只要能給陸軍三個時辰準備時間,一萬對六萬就會變成手拿把攥。
原因很簡單,戰法不同。陸軍除了火槍和火炮,更依仗防禦工事,最簡單的就是壕溝和散兵坑。只要構築好了兩到三層壕溝和炮位,再測量好彈著點,不管來的是步兵還是騎兵,越密集的衝鋒就死得越快。
現在代善就遇到了這個問題,奉了老爹努爾哈赤的命令,他瞬間從攻城指揮變成了撤退指揮,帶著做為預備隊的鑲白旗,押送著輜重率先向錦州出發。
為了造聲勢打掩護,親爹努爾哈赤和扈爾漢留在寧遠城外與明軍糾纏了小半宿才悄悄的東撤,把一大片營寨全放棄了。
眼看著天蒙蒙亮了,過了前面的小河就是塔山堡,再走50里就能回到錦州城,結果突然響起了火銃聲,不到一盞茶時間,負責在前方探路的鑲白旗牛錄額真跑了回來,渾身是血。
他們在小河西岸遭遇了伏擊,二十多騎幾乎全軍覆滅。敵人的火銃打得又遠又准,女真游騎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紛紛被射落馬下。
「欺人太甚,白旗軍,穿甲拿盾,砍死他們!」
一聽到火銃,代善就滿肚子火氣。原本好好的西征就是被火銃和火炮給攪合得差點黃了,現在我們撤了,怎麼著,還追著打啊,必須不能忍。
「二叔,您在後面壓陣,侄兒帶三個牛錄沖沖看!」鑲白旗的旗主貝勒是褚英的兒子杜度,雖然老爹死了,但做為大漢的嫡親長孫,他也分到了一個旗。
此次跟隨爺爺西征大明,杜度就暗下決心必須建功立業,否則鑲白旗旗主早晚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