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天南江湖地界,修建這座大佛,確實破壞了當年大乾建國初的離乾皇室,與那一代元君之間的默契。
「天南江湖本就距離關中最遠,元君與貴宗這些年來穩定天南江湖,是出了不少力的。
「李公那邊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匡復府與英國公府尊重元君的存在,與暴周不同,無意冒犯。」
雪中燭臉色稍緩:
「難得你們有這份認知,咱們劍澤就是守規矩了太久,讓現在不少人都覺得是我們劍澤不服朝廷管教,可到底是誰越界,周廷敢承認嗎。」
魏少奇微微一笑。
雪中燭忽然道:
「本座一直好奇,魏先生為何謀反?聽說當初在御史院,狄夫子十分器重你,甚至把你當作繼承的後輩培養……」
魏少奇表情不變,輕聲:
「夫子恩情確實難報,可……道不同不相為謀。」
「怎麼個道不同?」
雪中燭挑眉追問。
魏少奇表情肉眼可見的有些悵然起來,盯著手中冒著熱氣的白鱘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聲說:
「夫子謀的是死後的事情,在下理解夫子,但不認同。有些事情,晚一息去做,都是過錯。」
雪中燭沒有追問,面色不感興趣道:
「還以為他是忠心周統,給那衛家女帝為虎作倀呢。」
魏少奇安靜了會兒,突然反問:
「若夫子為虎作倀,為何不是他親自前來處理咱們這西南叛亂?收拾咱們匡復軍?」
「難道不是避嫌?」
雪中燭撇嘴:
「那衛氏女帝能信得過他,放他離開眼皮子底下,去離京平叛?」
魏少奇搖了搖頭:
「即使來不了,夫子也有一百個法子,只要夫子全力插足西南戰事,李公與在下早就輸了,哪還有現在的機會。」
「你倒是不怕死,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雪中燭碧藍眼眸微微眯起:
「怎麼感覺你們沒什麼必贏的信念,是本座感覺錯了嗎,那你們爭的到底是什麼?」
杜書清低頭飲熱湯,看了一眼窗外的江雨。
魏少奇微笑說:「剷除暴衛,匡復離乾。」
聽到這句造反的標準口號,雪中燭微微蹙眉。
「你們想要扶持的潯陽王府,可不支持這個,也不與你們齊心。」她冷笑道。
魏少奇臉色不惱,溫和飲湯。
這時,杜書清吃飽,走去一邊,在大廳內閒逛起來。
路過一處擺放書籍詩稿的書桌,似是發現了什麼,他隨手拿起一份詩稿,低頭瀏覽。
「書清在幹嘛?」
不等雪中燭皺眉,魏少奇好奇問道,杜書清不語。
「東西放下。」雪中燭冷冷道。
杜書清走回,不理雪中燭,悶聲說:
「那首《青玉案》,歐陽良翰不久前元宵節寫的,魏先生路上誇過的。」
魏少奇一愣,笑著看向雪中燭:
「大女君也喜歡這個?」
雪中燭壓著怒火道:
「不是本座私下看的。二師妹喜歡這類東西,平日裡也要教那新徒兒。你們當客人的,哪有亂碰主人東西的道理。」
「抱歉,書清性子就這樣,每到一處地方,最喜歡觀察四周地形細節,提前想一想逃跑路子什麼的……」
魏少奇轉頭,讓杜書清道歉。
後者微微低頭,「閣下息怒。」
雪中燭冷哼:「觀察退路?你們是不放心本座?覺得本座會賣了你們?」
「非也。書清領兵的習慣而已,一時難改,還望大女君勿怪。」
魏少奇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剛剛被杜書清放下的詩稿,嘆氣說:
「大女君可不要被此人詩才單單蒙蔽了,他可不僅僅是精通詩詞之道。」
雪中燭皺眉:
「什麼意思?」
頓了頓,看見魏少奇嘆氣表情,她又頷首:
第605章 給蘭花澆水的客人【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