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
「兵器卸下丟地上,一個人走過來,我們放開人質,說到做到,若是敢有小動作。」
柳子麟斜目看了眼屬下。
周圍看守人質的柳氏家奴們,打開一隻只木桶,將裡面的焚天蛟油,傾倒在刁縣丞、阿青、柳母等眾人頭上衣上。
這些焚天鮫油,是柳子安等人從官船的船艙中意外發現的,想必應該是當初剪彩禮上,被歐陽良翰與龍城縣衙繳獲的那一批。
正好借用。
柳子麟身後的私兵們,手舉火把,鬆開枷鎖,將這些潑油後驚恐慌張的人質向前推搡,揮鞭驅趕。
官吏商人、龍城百姓們見狀,趕忙撒丫子往前奔。
遠處,歐陽戎解下腰間長劍,懷中摸出一物,一齊遞給率先跑回來的一個衙役。
他臉色疲倦,孤身向前。
從高處往下看去,這處頗為寬闊空曠的河灘上,出現了頗為奇怪的一幕:
河灘空地的左半邊,一群百姓們擁擠慌忙的逃躥,朝前方潰散奔去,努力遠離身後方、手舉火把的青衣漢子們。
河灘空地的右半邊,一道形單影隻的修長身影,兩手空空,逆流而行,默默走向水畔邊手持白刃的青衣歹徒聚集處。
氣氛出奇的肅穆。
倉皇逃竄的百姓人群中,有些人不禁側目。
「明……明府。」
刁縣丞等官吏步履踉蹌,腳步放慢了點,滿臉愧疚。
「老爺,不要去!」阿青淚流滿面,被眼疾手快的梅鹿苑僕人們拉住。
可就在這時,阿青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未曾想到的悲痛哭嚎聲:
「我的兒!別去別去啊!你回來,大郎!伱回來啊!」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自河灘左側的逃竄人群中,沖了出去。
奮不顧身的跑向那道身穿官服的年輕縣令身影。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在此刻相對寂靜的河灘上顯得尤為突出。
原本滿面清淚的阿青表情一愣,身後方的刁縣丞等人也是一臉困惑,明府的阿母不是早就去世了嗎?
立在船頭,冷眼旁觀的柳子安眉頭一皺,表情不耐煩。
柳子麟正手持大刀,準備帶領屬下上前抓歐陽戎,他見狀,自下屬手裡搶過一隻火把,獰笑上前。
「茅廁里點燈,找死!」
正前進的歐陽戎,忽然扭身,將衝到身前的柳母,一把推倒在地。
頭不回,繼續向前。
柳子麟冷哼一聲,丟掉火把,與屬下一起上前,將束手就擒的歐陽戎五花大綁的扣住。
一行人訓練有序的撤回岸邊留出的那三艘官船。
白髮老嫗滿身鮫油,跌倒滾爬的朝前方伸手:
「我的兒,別去啊,別去!貴人的恩咱們還不起,回來,回來啊嗚嗚嗚……」
柳母要追,卻被刁縣丞等人拉住。
船頭處,歐陽戎被押運到帶到柳子安面前,柳子似是眯眼說了句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的他沒有回答,忽然回頭,朝下方河灘上的眾人大聲喊道:
「刁縣丞,把官船帶去彭郎渡!
「你們也快跑,到大孤山去,不要回頭,不要來救我!去大孤山,那兒『有人』等你們……」
一旁的柳子安目光驟冷。
歐陽戎的嘴巴立即被堵住。
接到二哥的示意目光,柳子麟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去。
他站在船頭甲板上,居高臨下,眼神俯視,朝全場放話道:
「呵,你們真當他是捨己為人英雄?幼稚,這都是他應得的!
「龍城縣數次大水塌閘,包括今日的漲水,全都是拜他所賜!
「歐陽良翰得罪了水底的龍王!」
柳子麟義正言辭,帶著循循善誘的蠱惑嗓音道:
「你們難道忘,此子上任時,曾掉河溺水?龍王心善,只是警告,放他一條狗命,誰曾想他痊癒後,不僅不悔改,還胡亂治水,得罪了龍王!結果禍及整座龍城縣,大夥都成了受害之人。
「不信你們看看今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