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粗布防塵斗篷的人低著頭,腳步匆忙的走過堆積著最多灰燼的貧民區街道,他的表現十分警惕,不但行走路線極為複雜,而且還不時回過身去,打量著是否有人跟在後面。
在第三次經過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酒館之後,這個人突然一側身,閃到了酒館的後面,然後有節奏的敲了敲那扇黑漆漆的木門。門後很快響起了一個粗魯的聲音,「這裡不接待客人。」那個聲音說,「想要買酒的話,繞到前面去。」
「前面的酒不好喝,我要喝的是藏在右手邊第三個罐子裡面的美酒。」這個人用嘶啞的聲音說,同時伸手到斗篷裡面,取出一枚銀幣塞進門縫,「行行好吧,我的嗓子現在幹得快要冒煙了。」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穿著骯髒的皮圍裙的大個子出現在門口,右手提著一根粗大的棍棒,目光先是掃過敲門者,然後又朝他的身後張望了一下。「快點進來吧,灰塵大得很呢。」他咕噥著說。
「所以要行走在光明中。」敲門者的回答輕如囈語,讓大個子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微緩和了一些,握緊棍棒的手指也鬆弛下來。
木門緊緊關閉之後,敲門者一面脫下滿是灰塵的斗篷,一面朝大個子伸出手去,「原來今天是你在守門,勒夫曼,把銀幣還給我吧。」
大個子剛剛有所緩和的臉色陰沉下來,「還給你?」他把銀幣扔進空中,然後又一把抓住,「你比昨天回來的時間更晚,肯定是碰到了肥羊,難道金手指帕奇連一枚銀幣都捨不得上交嗎?」
「御天在上,今天我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敲門者苦笑著攤開雙手,「勒夫曼,這枚銀幣是我錢袋裡面的最後一枚,如果你拿去的話,明天我可就沒法進門了。」
大個子勒夫曼懷疑的看了帕奇一眼,把銀幣丟了過去。「好了,跟我來,有什麼事情去找頭兒說吧,他已經等了你快半個小時了。」
兩個人沿著黑黢黢的過道走了十幾米,來到酒館年久失修的後廚。這裡連空氣都瀰漫著食物的香甜氣息,烤爐爐火正旺,一個胖胖的廚子正在案板前忙碌著製作麵包,雙手直到肘部全是麵粉。兩個骨瘦如柴的小廝抬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麵包向外走,看著麵包的眼睛裡面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渴望,卻又因為深深的恐懼而不敢染指分毫。
「哈,我們的金手指回來啦。」胖廚子看到兩人走進廚房,頓時露出了誇張的笑容,舉起滿是麵粉的胖手打著招呼,「帕奇,今天的運氣怎麼樣?嘿,你們兩個小鬼可不要想著偷吃麵包,不然俺要一根一根的捏碎你們的手指頭。」
帕奇的臉色顯得有些晦暗,他走到胖廚子身邊,語氣低沉的開口說,「運氣糟透了,頭兒,我今天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弄到。」
胖廚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朝大個子勒夫曼使了一個顏色,後者立刻走出廚房,反手關上了滿是油漬的木門,然後雙臂抱胸守在那裡。「怎麼回事?」胖廚子壓低聲音問,臉上偽裝出來的和善表情已經被陰冷所取代,「我給了你三個人,帕奇,你不是保證說一定能夠把那個混血小雜種從他藏身的老鼠洞裡挖出來嗎?」
「我們的確找到了阿紋藏身的地方,還有趕馬車的老謝克,但是血斗篷的行動比我更快。」帕奇回答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後怕的痕跡,「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算是件好事情。如果是我們先找到阿紋的話,現在恐怕已經沒有辦法活著回到這裡了。」
胖廚子勉強忍耐著聽完帕奇的話,就一把將案板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掃落地面,然後語氣惡毒的咒罵起來,「御天在上,該死的血斗篷,該死的混血雜種!他們毀了我的計劃,整整一袋銀幣,還有結識兩位陌生尊者的可能,這是多麼大的一筆財富啊!我這個法蒂蓋爾地下組織的頭目如果錯過這個機會,怎麼去向光明之子交代?」
帕奇閉上嘴巴,等待胖廚子發泄完畢。幾分鐘之後,胖廚子罵夠了,從房間角落的櫥櫃裡面找出一瓶紅酒,就著瓶口灌了一大口,然後氣哼哼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緊靠著爐火正旺的烤爐。「好了,帕奇,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安排人手繼續監視毒蠍神殿的動向,如果阿紋落在他們手裡的話,那兩位陌生的尊者說不定會去與毒蠍神殿進行交涉,畢竟阿紋身上的血脈……你知道,多少是個秘密。」
帕奇默默的點了點頭,「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