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光線如金,散碎的陽光透過光禿禿的樹杈,斑駁地映在江邊的碎石上。
王隨真從江里直躥上來,在碎石嶙峋的江岸勉力前行,走了數里路,尋到一個隱蔽山崖上的山洞,閃身進去,藏了起來。
蕭潛龍的那一掌著實厲害,險險將他打死,好在枯木神功不愧是天下第一奇功,一擊不死,馬上自動運轉起來療傷保命!
蕭潛龍這一掌,不單單是外傷,由外及內,震動五臟六腑,經脈骨骼肌肉,由表入里,身體上的所有結構都都被震動、分解,甚至於粉碎!
此一境界,已超凡入聖,不是凡人武術境界了,常人的武功修到化境,勁力攸發攸收,已到絕頂,但蕭潛龍這一掌,勁力忽發忽收,竟然在瞬間連續收發了五次!
這一掌勁力層層疊疊,猶如一個大磨盤一般,將人身體的組織結構由微到廣盡數破壞,若是常人中這一掌,就是不死也必然殘廢終生,疾病纏身,早衰早亡!
但王隨真不是普通人,枯木神功也不是普通的內功法門,此功是由死木中悟出的生機,已突破了世間常理,進入了神異傳說的境地。
王隨真盤膝坐成五嶽朝天式,一呼一吸,一吸一呼,靜坐導引內氣,以內氣自行療起傷來。
江邊驚濤拍岸,洞外亂石穿空。
紅日西墜,天色漸漸暗將下來。
王隨真如老僧入定,直挺挺地打坐,動也不動,身上道道代表生機的綠色光芒閃爍,點點白氣從頭頂冒出,在頭頂半尺處,緩緩地凝結成了一個嫩芽的形象。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
一輪金日,從沌沌的水天交際處躍將出來。
當天邊的陽光照耀在洞中正打坐的王隨真臉上時,他終於緩緩地睜開了雙目。
人生就是一趟奇妙的旅途,或許有時候乏味,或許有時候誘人,但所有人,最後都會走向旅途的終點。
終點,是一個墳墓?還是一個新的生命的開始?
王隨真感受著體內充盈動盪的真氣,心中明白,因為他的人生旅途昨日沒有到達終點,所以今天就會有人必定會到達到人生旅途的終點!
蕭潛龍,我王隨真回來了。
王隨真出了山洞,往西走了約莫十幾里路,看見了一個不大的鎮店。
他摸了摸胸前口袋,口袋裡還有幾錠小金子和些許碎銀子,由於當時他的前胸中了蕭潛龍的龍形掌法,金子和銀子已經全被拍成了餅子。
好在金銀極軟,他將一小錠銀子拿出來,團了幾團,又硬把銀餅子給捏成了一個銀球,隨後邁步走到一個小吃店裡,要了一碗羊雜湯,數個大餅,大快朵頤起來。
自打昨天到現在,他滴米未吃,滴水未進,早就餓的狠了,一大碗羊雜湯幾口就吞了個乾淨,又找小二要了三碗,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大吃特吃起來。
等王隨真吃到第三碗的時候,小道上走過來兩個人。
這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愁眉苦臉,唉聲嘆氣,雙目血紅,滿臉疲憊,滿身塵土。
王隨真坐的位置比較偏僻,被旁邊的一大群莊稼漢把身形遮擋住了。
兩名漢子到了小吃店的敞篷外,找了個靠走道的空桌椅坐下,掃了一眼吃飯的眾人,並未看到王隨真,兩人齊齊長嘆了一口氣。
王隨真在一旁的角里緩緩吃著羊雜湯,注意上了這兩名漢子。
因為這兩個漢子腰帶砍刀,一看就不是附近種地的農人,肯定是會道門裡廝混的幫眾。
那個又高又胖的漢子一坐下就叫高聲道:「來兩碗餛飩,兩張大菜餅,快點的!」
矮個的瘦小漢子耷拉著眼眉,苦澀之極地道:「你胃口還挺好,我是有點吃不下去,要是這事再辦不成,怕是大傢伙腦袋要一塊搬家了!」
「噓,小點聲!」高胖漢子壓低了聲音:「你愁什麼?江上不是有副幫主領著大傢伙辦事嗎?我們這些地面上走的,也只是幫副幫主他們打打下手罷了,真有事,也怪罪不到咱們頭上啊?」
矮瘦漢子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我看那個人的屍體八成是沉到江底餵了王巴了,撈摸不到啦!你當時站的遠,怕是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