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面老山之下。
近百個老匪提著刀器,整打著流氓哨子,在先前官軍的營寨里,滋著尿花。
剿匪營軍退去之後,原本還留著幾個打理營寨的小卒,但在早些時候,哪裡還敢待下去,也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原本鎮守的兩座營寨,沒出幾日,已經是騷味漫天。
元海攏了攏亂糟長發,僅剩一隻的眼睛裡,滲出兇狠的目光。按著他的規矩,天明下山,天黑上山。即便遇到官軍回防,也能很快逃脫。
到時候,搶的銀子多了,還能往南逃竄,收攏膽肥的人,盤成一夥大匪。
「大當家,老莫兒回了!」
元海一巴掌甩了過去,「講了幾次?喊我大王!」
「哼。」
扛著劈山刀,元海踏出營寨,不多時,便看到了三四個小匪徒,騎著瘦馬,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
「怎的?趕著打樁兒嗎?」
「大王,好盤子,有個好盤子!」下馬的一個小匪,驚喜地無以復加。
「我等昨日去探了,發現有個地方,藏著大筆銀子。」
「多少?」
「兩口大箱,滿滿的!」
元海吸了口涼氣,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
「可扎手?」
「不扎,都是些屁民村人。」
「嗷!」元海興奮掄起劈山刀,甩了好幾下。最近這些時間,多的是城裡的富戶,出城來避禍。
想必,那兩口大箱的銀子,便是那些富戶的。
「大王,便在塘村!只有幾十戶人,莫說大王親去,我只需帶十個人,便能嚇得他們乖乖求饒,把銀子和美人都獻上來!」
「這可不成,他們帶著銀子跑了,該怎麼辦?」
元海獰笑著抬頭。
「哥幾個,咱也要做一回富貴人了!」
「搶他老娘的!」
「上馬!」
馬兒不多,只有四十餘匹,二三個老匪同乘一騎,揚著手裡的刀器,不斷吹著號子,神色瘋狂至極。
在塘村,陳景終於得到了一份舊官冊。
那是三年前,有官差進了塘村,發給里正的。一直壓在箱底,雖然泛黃,但好在沒有爛掉。
「於山,記清了麼。」陳景抬起手指,指著舊官冊上的通緝頭像。
「這個盲了一隻眼的,一百串糖葫蘆。」
「這個鷹鉤鼻子的,五十串。還有這個長著一張馬臉,還禿了半個頭的,也是五十串」
「其餘的老匪,殺一個,給五串。」
看了看,於山瓮聲瓮氣地開口,「那我都殺了,能換其他的嗎?換白饃饃。主母說,我吃太多糖葫蘆,會壞牙齒,以後吃不了肉了。」
「可以。」陳景笑了笑。
「時間急了些,我找不到讓你趁手的武器,這棒子你先用著,裹了鐵狼牙的。」
在以後,於山這種體格的,會成為他的衝鋒將。又勇又猛,連山熊也能捶趴下。
至於刑小九,更擅長於護衛,或者探子的工作。
但終歸結底,班底的人馬還是太少。
「小九,主母還有刑秋,夏家那邊的人,安排好了吧。」
「東家放心,都和塘村的婦孺老弱,去附近的蘆葦盪藏著了。」
實際上,還有另一個避禍的小富商,嚇得不敢打,只能獻了一百兩,作為打匪的賞金。
「甚好。」
陳景走出了院子。在他的面前,三十個塘村的好漢,最長的約有四十餘歲,最年輕的,也不過剛到二十。
此時,雖然都有些戰兢,但終歸是站穩了。
「吊著卵的,請拿穩手裡的武器。老子們打了這一場,日後有村裡的娃娃問起來,你們便大聲說,你叔叔我啊,當年也是條好漢,追著老匪來砍,砍得這些狗夫抱頭鼠竄。」
「莫忘了,家中還有妻兒老娘,睜著眼睛在看!」
「系上木甲。」
說是木甲,實則是前後幾片薄木,用繩子串了起來。但不管怎樣,也
025章 禍事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