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數日,王衍一路遊山玩水,已進至梓潼。
途中所為之事,自然就是與狎客賦詩觀景賞美人。
這一日,王衍遊玩途中,忽然一陣大風吹來,行營都快被掀飛,惹得王衍心裡一陣煩躁。
隨行史官見此,計上心來,借著占卜預兆的機會,趁機諫言道:「陛下,此風為貪狠之風,當有敗軍覆將的大患!」
王衍聽到這一番鬼神怪論,只是瞥了他一眼,毫不為意,仍舊與嚴氏卿卿我我。
……
其實,李克用在出征前,便已在襄州秘密準備了一番,並派人去南平國送公文。
此時的江陵府,高季興卻是一時之間躊躇不定。
他的旁邊則站著梁震、司空薰以及王保義等人。
三人都是高季興的心腹賓客,其中又以梁震最有謀斷。
梁震其實沒有接受高季興的官職,他始終自稱為前進士,自號荊台隱士。
不過高季興卻對他非常器重,讓他作為自己的首席智囊,並放低身份稱他為前輩。
荊南割據政權的所有軍政要務和總體規劃,大都是出於梁震之手。
只聽梁震勸道:「大王,此事不可不察!晉國之意,絕不僅僅是伐蜀這麼簡單,李克用恐怕還要順道謀圖南平國之地!在下以為,大王應該派出使者,聯絡蜀國說以唇亡齒寒之道,結為相護盟友。」
高季興沉思著點頭。
大臣司空薰道:「南平國向中原晉國稱臣、受晉國皇帝分封,大王也被授予荊南節度使與南平王,本來就是晉朝之臣,又怎能背晉求蜀?」
梁震忙道:「自古以來,異姓王都是眼中釘肉中刺!李克用野心極大,就算大王已經稱臣,也絕不會放過荊南之地。」
司空薰道:「中原四戰之地,晉軍亦是百戰精銳,若晉軍精兵數萬壓境,南平國這點彈丸之地,論人力物力軍力,根本不是一合之敵。縱使可擋一時,也難以抵擋一世,倒不如……」
司空薰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卻再清楚不過。
這番話,若是放在以前,司空薰絕對不敢說出口。但現在晉國大勢已成,高季興也已老邁,毫無爭雄之心,因此司空薰這才斗膽。
行軍司馬王保義瞪了司空薰一眼,說道:「晉國此番聲勢浩大,蜀國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如今的蜀國,已然是禍到臨頭!唇亡齒寒,南平若想長久,援助蜀國方是上策。」
高季興覺得梁震所言非虛,也覺得王保義言之有理。只是他早已年邁,豪氣不復當年,只想安享晚年,對這種螳臂當車之事,自然底氣不足,因此默然不語。
「大王!」
這時,一個傳令兵從外面急促跑進來。
「怎麼了?」
「晉朝的使者來了!」
高季興一驚,「使者?可有晉兵?」
「沒有晉兵!」傳令兵說道:「晉使是做商船來的,除了帶來的奴僕隨從數十人之外,再無他人。」
「使者姓甚名誰?」
「晉使名為王朴,攜禮而來。」
國主高季興聽了半天,似乎沒太明白晉使此行的意圖,轉頭徑直問道:「諸位怎麼看?」
司空薰是投降黨,一聽這話,直接乾脆地答道:「大王,晉使既然攜禮而來,定是懷著修好之意。作為回應,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準備好儀仗相迎。」
高季興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說道:「言之有理,就這麼辦吧。」
於是南平國的應對之策就這麼決定了。
倒是梁震欲言又止,不禁想到了蜀漢後主劉禪。
安樂侯,永保安樂,足矣!
……
來到江陵的年輕人五官端正,身材勻稱,穿著長袍頭戴幞頭
第三百五十五章 永保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