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陣陣,如雷貫耳。
溫韜一騎在前,張子凡李星雲在後。
每走一陣子,溫韜便會停下來再次確認方向,說來也巧,溫韜感覺張玄陵也在向著他們走來。
這是一場雙向奔赴的追尋。
數個時辰後。
三人騎馬來到了一片叢林之間,一條曲折的小路直通樹林深處,路面坑坑窪窪,剩下的路已然難以讓馬匹通過。
道路兩旁,一棵棵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撐起一片樹蔭,偶有幾束陽光朝破如陰雲般的大樹,照在李星雲一身青衣玄甲之上。
暖洋洋的。
李星雲率先勒馬停下,而溫韜和張子凡兩人又衝出去些許距離,兩人先後勒馬停下。
「李兄,怎麼了?」張子凡在距離李星雲兩丈遠的距離,一扯韁繩,在戰馬的嘶鳴聲中調轉馬頭,有些不解的看向李星雲問道。
溫韜同樣將疑惑的視線投向李星雲。
溫韜、張子凡兩人神色皆是一凝。
只因在李星雲身後,一個晃晃悠悠,一身衣衫襤褸,鬚髮花白的老道正晃晃悠悠的走著,李星雲騎在馬上,背對著他。
那老道一身上下髒兮兮的,頭髮用兩根筷子一樣的東西隨意的插了起來,一身衣衫這少一塊,那少一塊,已殘破的不行,他身形略顯消瘦,此刻,嘴裡還嘟囔著一些東西,但極為混亂,什麼也聽不清。
「什麼時候?!」溫韜看著那李星雲身後晃晃悠悠的老道,心下大驚。
這一路他在前方探路,怎麼會!
溫韜此刻心下略有些慌,像見了鬼一般,不過在看騎在馬上的李星雲,又放下心來。
張子凡面色凝重,雖然對方看起來沒什麼氣場,相比道士更像個乞丐,若非身上的陰陽魚圖案,幾乎與乞丐別無區別。
但他就在溫韜身後,他也同樣沒察覺到對方是如何出現的。
李星雲略一發力,身形騰空而起,一個後空翻平穩落地,正好落在張玄陵身前。
「誒。」張玄陵像是剛剛發現李星雲一行人一般,他略帶幾分驚奇的看向李星雲,嘖嘖稱奇道:「誒,你這人,絕非人間凡品吶。」
在其身後,張子凡和溫韜兩人騎著馬緩緩靠近。
「真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鳳子龍孫。」張玄陵自顧自的感慨著,他搖頭晃腦的看向眼前的李星雲道,完全無視了身後正靠過來的張子凡、溫韜兩人。
「李兄,這」張子凡看了看李星雲,又看了看那瘋老道,不知如何是好。
「見過真人。」李星雲看向張玄陵一禮道,對張玄陵這樣不畏強權之人,李星雲保持著十分的敬意。
哪知張玄陵聞言竟是連連後退幾步,慌亂的想要逃走,一邊走,嘴裡一邊還在嘟囔著:「我找我兒子去,我不理你,我找我」
「張真人,我能幫你找到你兒子。」李星雲看向張玄陵,平靜的道。
「你知道我兒子在哪?」張玄陵本已有些慌不擇路之感,他無視了溫韜、張子凡二人,正要向密林深處走去,聽得李星雲這一句,他壓下心頭沒來由的惶恐,回頭急切的問道。
對一個孩子被拐走的父親,找回孩子已經是其生命中的一切,這執念足以讓他壓下心中一切的雜念,不畏生死,不避寒暑,不分晝夜。
「我知道。」李星雲看向張玄陵,面色平靜如初,他開口道。
「快告訴我。」張玄陵雖然瘋癲多年,但此刻眼中卻帶著難以言喻的熱切。
「那張天師可否告訴我,十六年前玄武山上發生了什麼?」李星雲看向眼前的張玄陵,開口問道。
對方失心瘋因執念和心魔而起,除了讓其與張子凡父子重聚後,更要為其除去心魔,如此,方能重複清明。
「什麼,什麼十六年前,你,你說什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張玄陵本能的想說出些什麼,但又猛地抱住頭,有些痛苦的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李兄,這!」張子凡不知為何,對這素未蒙面的老道竟生了幾分關心則亂之感,他看向李星雲問道,語氣之中已然多了幾分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