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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這個詞,在他的大腦里,一直是空白的。
他依稀記得,自己被炸傷的時候,彌留之際,北翎曾拿著電話放在他的耳畔,電話里傳來擔憂而溫柔的聲音:「雲赫,堅持住,雲赫,我是爸爸,你一定要堅持住,爸爸找了你二十年了,你千萬不可以有事!」
鼻子有孝酸,對於親情,他何嘗不渴望?
只是每每面對現實,渴望總是變成奢望。
正在他詫異的時候,房間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舒緩的腳步聲,他還來不及反應,林尋鶴高大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房間門口。
林尋鶴紅著眼眶,看著自己高大漂亮的兒子,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好幾下,終於邁開了步子,一瘸一拐地往兒子跟前去。
這些年,他無數次幻想過兒子長大之後的樣子,可是每每幻想出的樣子,總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形成一個模糊的影子。
如今,看著兒子整形後完美無缺的臉,他明白,不管兒子長成什麼樣子都好,只要他此刻平安健康地站在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明亮的光線下,林尋鶴的面貌還有身形是如此清晰在目,尤其當耳畔穿過北翎的一句:「boss。」
林煦終於反應了過來,他沒有眨眼,卻生生掉下兩行淚。
「小煦。」
林尋鶴走了一半,忽而沙啞而溫柔地喚著他。
這是父親給自己起的名字!
一直沒覺得這個名字多好聽,可是如今落入林煦的耳朵里,他真的覺得彌足珍貴。
「爸爸!」
他淚流滿面地喚了一句,回應父親的稱呼,然後兩三個大步上前,扶住父親一瘸一拐的身子,緊緊抱著他,在父親的懷裡失聲痛哭了起來!
林煦的眼淚還有那一聲「爸爸」,對林尋鶴來說,無疑就是威力最為猛烈的催淚彈!
一時間,二十年未曾見過的父子倆緊緊相擁,都哭了起來。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很長的一段時間,除了父子倆的哽咽聲,再也聽不見別的。
等到他倆的情緒漸漸平復,林煦扶著父親在床邊坐了下來,他自己宛若個幾歲的孝子一般,興沖沖地在父親的面前蹲下,拉著父親的手,一邊好奇地打量著父親,一邊時不時傻傻笑著。
林尋鶴不說話,靜靜看著他,任由兒子各種好奇的目光在自己的臉頰上掠過。
甚至,林煦還會伸出手,輕輕摸在林尋鶴的臉上。
他會摸摸父親的眼睛,鼻子,臉頰,還會輕輕扯一扯父親的耳朵,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父親的樣子深深刻在心上,又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好一會兒,他摸夠了,便停下了,然後跟個討人喜歡的小狗一樣,乖巧地坐在地板上,抱著父親的腿,將自己的臉頰貼在父親的腿上。
輕輕閉眼,林煦的心情有些激動,他需要沉澱一下這樣的情緒。
林尋鶴嘆了口氣,看著這樣的兒子,他明白,兒子其實是個心底非常非常單純的人,他恨什麼,就不一切地摧毀,他愛什麼,便不顧一切地付出。
林尋鶴抬起手,輕輕覆在兒子的腦袋上,父子倆忽然變成了動物一般,原始而本能地互動著。
「爸爸,兒子再也不離開你了。」
良久,空氣里忽然傳出了林煦的呢喃,聲色明明是飄渺的,輕盈到恰似一道清風,稍不注意就會被人徹底忽略,卻透著顯而易見的堅定與倔強。
林尋鶴點點頭,柔聲道:「那,跟爸爸一起回馬來西亞如何?」
這些年,林尋鶴一直以為前妻是帶著兒子去馬來西亞的,所以他在馬來西亞紮根,創建了凌雲國際,他四處碰壁,屢屢受創,才知道只有讓自己不斷強大起來,才有找回兒子的資本。
林尋鶴輕輕撫摸著兒子的發,溫聲道:「過去的一切,我們就當做是作了一場夢,夢醒了,我們換個地方,我們回家,我們去過屬於我們自己的生活,如何?」
林煦閉上眼,不語。
林尋鶴又道:「小煦,是爸爸當年沒有能力,你媽媽才會帶著你離開我。如今爸爸找到了你,對你跟你媽媽的愧疚,爸爸渴望彌補。
1010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