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的辦公室里,姜律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聽著院長喋喋不休。
「我說的都聽清楚了嗎?」
院長嚴厲地質問道。
「聽清楚了。」
「那你複述一遍我剛剛說的話!」
姜律呡著嘴,沉思一番後,嚴肅地搖搖頭:「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
院長長嘆一聲:「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突如其來的沉重讓姜律也不由得正色起來,表情變得有些肅重:「您...確診了?」
「確診?」院長醞釀的情緒一下子消失,奇怪道:「確什麼診?」
「哦...嚇我一跳。」姜律鬆了口氣:「你這語氣,我尋思要託孤呢。」
「......」
院長負著手,再次站到了陽台上,背對著姜律,嘆息道:「你就讓我省點心吧。」
「雖然我是驅魔人,能活得更久一些,可我畢竟是老了,你靠著我還能過幾年安穩日子呢?」
院長語重心長地說:
「你知道小李為什麼請假嗎?
他受到了來源不明的詛咒,但直到發作了我才發現,本來想著我還能給你們和孩子提供一個安全的環境,現在看來,如果不依靠自己,即便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們也不見得就是安全的。
前些年,各大驅魔人組織都沒有選中你,你就不該再抱有幻想了,安安心心學些手藝,即便我死了,你沒有我的照應也能混口飯吃,現在這世道...唉。」
這已經是他們之間老生常談的話題了,若是放在以前聽到這些,姜律心裡多少還會有些矛盾,不過現在今非昔比了,不能說想笑,也可以說是毫無心理負擔。
所以他壓根都沒像往常一樣說些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隕落的天才」、「有夢想誰都了不起」之類的話來辯駁,而是問道:「那小李什麼時候擺席?我和他也不熟,少隨點行不行?」
院長聞言猛地回頭,吹鬍子瞪眼:「死都沒死擺什麼席?!」
「那你提他幹啥?」姜律有些奇怪:「詛咒而已,這年頭鬼都能在安全區外亂跑,被詛咒有什麼了不起的?」
「合著你還攀比上了?」院長一臉無語。
姜律聳聳肩:「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是偶然事件,要怪只能怪他到處亂跑。」
院長默然。
你不也是?
見院長不說話,姜律為了緩解尷尬,轉而問道:「那他詛咒解決了嗎?」
「沒有。」院長搖搖頭,無奈道:「我看不出詛咒的來源,已經從公會那邊請了我以前的隊友來看。」
姜律「哦」了一聲:「那你作何感想?」
「什麼作何感想?」
「自己搞不定,只好請以前的隊友,你不會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嗎?我要是你我就不好意思。」
院長輕笑:「當然不會,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我們經常一起進入靈域,他現在已經是赤山分會的中流砥柱了,他...」
說到一半,他突然意識到姜律這話的目的似乎並不單純,笑容逐漸消失。
「你繼續,說說為什麼不和你當隊友以後他就成中流砥柱了。」姜律滿臉好奇:「剛來,這波誰盡力誰犯罪?」
「滾蛋!」
......
姜律從院長的辦公室出來以後,直奔活動室。
倒不是他良心發現了,只是因為揭了院長的傷疤,被勒令必須老老實實幹活,否則這個月就不給他發工錢。
活動室里有十幾個孩子正在玩耍,姜律對正在照顧孩子的護工打了個招呼。
「忙著吶張姨?」
張姨今年快五十了,二十出頭就在這裡當起了護工,算起來,姜律還算是她親手拉扯大的,所以平時對姜律也非常關懷。
甚至姜律也當護工以後,都還維持著以前遇事不決就叫張姨的習慣。
「小律啊,今天怎麼過來了?」
張姨有些驚喜,將手裡的兒童讀物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