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的手一頓,王令佩的眼中閃過一抹惱恨。
她輕咬下唇,很快,手腕微轉,將那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摘了下來。
「哎喲喲,我的小娘子哎,您怎麼把這玉蘭花給摘了?好好的花骨朵兒,都還沒開呢。」
一個身著薑黃色衣衫的婆子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看到王令佩手掌上的玉蘭花苞,很是心疼,嘴上更是不住的說:「滿院子的花兒、朵兒的,您摘哪個不好,作甚要摘這沒開的花苞?」
王令佩沒說話,她覺得,自己身為主子,跟個婆子辯解有失身份。
遞給身邊的丫鬟一個眼色。
小丫鬟機靈,上前一步,擋在自家主子面前,抬起小下巴,不客氣的對那婆子道:「怎麼說話呢?不就是一朵花兒嘛,我家二娘摘就摘了,你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那婆子看都不看那小丫鬟一眼,直接對王令佩道:「二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兩株玉蘭花是去年兩位小郎君特意命人從幾百里外運回來的,不知花費了多少銀錢和精力,這才在家裡移栽成功。今年好不容易開了幾個花骨朵,兩位小郎君寶貝一樣的命老婆子我看著,說是等我們家三娘回來後賞玩。」
王令佩沒說話,但眼裡的冷意越來越濃。
唐宓,又是唐宓,怎麼哪裡都有她?
明明現在住在國公府的小娘子是她,可下人嘴裡念叨的卻總是唐宓。
還有王令儀和王令齊,連出門遊學都不忘給唐宓移栽兩棵花木回來,她王令佩也是他們的姐妹啊,怎麼不見他們對她有半點疼愛。
虧得她在梁州那三年裡,沒少做吃食、荷包送給王令儀兄弟。
哼,真真是白眼狼。
「幾天前兩位小郎君出門前,還特意叮囑,讓老婆子好生看護這兩株玉蘭樹。」
那婆子還在絮叨,「旁人還沒怎麼樣呢,二娘您倒好,竟是連花苞都要摘,哎喲喲,等兩位小郎君回來,還不定怎麼責怪老婆子我呢。」
「阿儀和阿齊都不是吝嗇之人,斷不會為了一朵花兒就生氣,」
王令佩被這婆子絮叨得心煩,沒好氣的說,「再者,玉蘭花再稀罕,那也不過是個物件兒,我們國公府還會在乎這一星半點兒的?」
說著,王令佩不再搭理那婆子,叫上自己的丫鬟,轉身便離開了花園子。
「哼,還『我們國公府』,誰跟你『我們』?」
那婆子眼睜睜看著王令佩揚長而去,恨得直跺腳,嘴裡不住的嘀咕著,「不過是賴著不走的旁支親戚,仗著郎君娘子寬厚在府里住了幾年,還真把自己當正經主子了?」
王令佩並沒有走遠,依稀聽到了那婆子的話。
她猛地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狠狠的看著那婆子。
那婆子吃了一驚,趕忙住了口,裂開嘴,不自然的陪著笑。
「哼!」王令佩見那婆子服軟了,這才轉回身子,繼續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呸~只知道在我們這些人面前耍橫,你若有本事,怎麼不去跟唐媽媽計較?」
那婆子見王令佩走遠了,朝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吐沫,小小聲的罵著:「你且等著吧,等我們郎君和娘子回來,有你們好看!到那時,我倒要瞧瞧,你們還怎麼在國公府里趾高氣昂。」
王令佩被那婆子的一通絮叨弄得心煩意亂,腳下走得飛快,不一會兒便走到了攬月閣,望著敞開的大門和進進出出的丫鬟婆子們,王令佩暗暗咬牙:攬月閣,我一定要住進來!
「二娘,您看,那是不是萱瑞堂的阿方?」
小丫鬟眼尖,看到一個身影,趕忙提醒王令佩。
王令佩循聲望去,「她不是去程家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阿方是李氏的心腹,今天早上奉了李氏的命,前去程家探望懷孕的王懷婉。
這還不到中午,人怎麼就回來了?
王令佩好奇,李氏也納悶。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阿方就紅著眼圈說道:「二太夫人,咱們家四娘真是太可憐了。」
李氏吃了一驚,趕忙問道:「阿婉怎麼了?可是程家人欺負她了?」應該不會啊,程家極講究規矩,沒道理欺負兒媳婦啊。
阿方拿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