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休沐,平康坊的人格外多(那啥,原因你懂得,紅燈區嘛。)
唐宓那一支爆竹,不啻於平地一聲驚雷,只把那些快活了一晚上的男人們嚇得從床上跌了下來。
一個個抓著衣裳,一邊往外跑,一邊穿衣服,嘴裡直嚷嚷:「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很快便有人告訴他們答案。
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幾十個市井閒漢,他們手裡提著鑼,咣咣的敲著,大嗓門還不住的喊:「走水了!走水了!」
啥,著火了?
這可不是小事啊。
眼下正是春季,天乾物燥,一個不留神,火勢蔓延了該如何是好?
附近的居民們,聽到「走水了」,趕忙抄起自家的水桶,打滿水,抱著水桶就跟著敲鑼的閒漢們往前跑。
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李壽和唐宓對視一眼。
唐宓提起裙擺,伸出腳丫子,照著小院的大門就是一腳。
哐當~
門被踹開了。
唐宓金雞獨立,轉了轉踹門的腳腕子,呃,用力過猛,有點閃著了。
李壽擔心的問道:「貓兒,沒事吧?」
「沒事,咱們走吧。」唐宓放下裙擺,抓著李壽的胳膊往街口走。
臨走前,她還衝著小院喊了一嗓子:「走水啦~~」
程季正摟著美嬌娘睡得正香,忽的一聲驚雷,嚇得他直接將懷裡的女人踹了出去。他本人則連滾帶爬的下了床。
根本顧不得穿衣服,程季只穿著個大褲衩就跑了出來。
被他踹醒的女人也被嚇了一跳,咕嚕一下從床上滾下來,緊緊的追著程季。
「哎呀,這、這是什麼?」
程季剛跑到院子裡,便看到原本的青石地面被炸了個小坑,四周散落著不少紅色、白色的碎紙屑。
他抽了抽鼻子,依稀聞到空氣中殘存的刺鼻味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季的大腦暫時短路了,根本摸不清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但外頭的敲鑼聲越來越近,人們呼救、吆喝的聲音越來越響,程季不敢耽擱,趕忙往門外跑去。
至於他家的大門為何開著,程季也沒精力去想了。
只是,他和女子剛剛跑出自家小院,便跟敲鑼的閒漢們撞到了一起,更是被一群前來「救火」的鄰居們堵了個正著。
「咦?火呢?哪兒著火了?」
端著盆子,提著水桶,拿著水槍的眾人傻了眼,他們是跟著示警的人跑來的,結果來到目的地,卻根本沒發現什麼火情。
慢說火情了,連絲兒黑煙都沒看著哇。
「咦?這不是清遠侯家的程四郎嗎?」貌似鬧了個烏龍,被折騰的鄰居們很是氣惱,有人卻眼見的認出了程季。
「可不是嘛。還真是他,聽說他娶了王家的小娘子,是安國公的妹婿哩。」
「不對啊,程家不是在安仁坊嘛,程四郎怎麼會在這裡?」
「對啊,王家在務本坊,沒聽說王家小娘子在平康坊還有嫁妝宅子啊。」
昨夜在平康坊里留宿的權貴不少,認識王、程兩家的也不在少數。
而程家,明明是勛貴,卻整日裡學讀書人的做派,儼然成為京城貴族圈裡的一朵大奇葩。
所以,不管跟清遠侯家是否有交情,許多人家對程家都不陌生。
尤其是跟程家四兄弟年齡相仿的勛貴子弟們,整日裡被家裡的長輩絮叨:「你看看人家程家的某郎,跟你一樣大,卻懂得讀書上進,再看看你——」
好吧,雖然程家迂腐了些,但程家四兄弟確實比一般勛貴子弟懂事、上進,儼然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如今,這個「別人家的孩子」被人衣冠不整的堵在外宅,身後還跟著個人比花嬌的小娘子。
嘖,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紈絝子弟們眼睛都要發綠光了,渾身撒發著「八卦」的氣息。
同一時間,清遠侯夫人還在跟唐元貞交鋒。
唐元貞下了馬車,卻沒有急著進程家。
她帶著羃離,靜靜的站在那裡,明明沒有什麼誇張的肢體動作,可就是讓人感覺到了莫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