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言自語間,抬首已見自家主人正與老李衝著林中相望,薛虎忙快趕幾步上前,護於主人身側,本想要開口詢問顧小哥等人去向,可還未曾開口,卻聽主人已然回過神來,這些日子來,薛虎也與眾人相熟,雖說薛虎是個莽漢,但也看出了主人與顧小哥的情意,見得主人回首,忙堆起笑臉開口。
「主人,這顧小哥自出了那勞什子慕容谷,可是比先前開朗的多了,以我看吶,要不然等到此間事了,咱們邀他去往桃花塢...」
話未說完,薛虎已然住口,只因他瞧見了霖兒那已然微蹙的眉頭,薛虎雖是莽漢,可這一路跟隨霖兒北上,心思早已細膩許多,儘管不明白此前涼州之時,分明主人與顧小哥情意深重,如今聽得邀他入桃花塢做客之事,卻為何顯出如此神色。
薛虎撓著頭訕訕而退,本還想繼續發問,可主人眼神已然落於自己身後林中,薛虎登時明了,是那不言不語的悶葫蘆趕來,當即閉口,不再多言。
果不其然,此等動靜,讓老李也收回目光,轉向身後來路,只聽得一陣窸窸窣窣之聲,那黑袍人已是緩步而出,隱藏與兜帽之中的如狼目光已是掃向場中眾人,令人不寒而慄,不過這些時日,相處之下,眾人也知曉了此人便是這等性子,早已習以為常。
老李見他前來,只得苦笑開口:「少主他與踏雪在林中嬉鬧,你若還不放心,便自行去追尋罷。」
黑袍人並未開口,只是將目光轉向霖兒打量片刻,終是開口:「適才你腦中閃過何事?」
寥寥數言,令此片林中頓生寒意,就連薛虎這等習練外功的漢子,心口也滿布涼意,可他卻不曾後退半分,反是運足硬功,周身肌肉乍起,跨前一步,擋於霖兒身前,衝著黑袍人怒目而言。
「你要做什麼!」
黑袍人目光並未因薛虎而移動半分,依舊直直落於霖兒面上,繼續開口:「適才聽得真切,分明有件事過了你的腦子,現在說出來,莫要逼我動手。」
「你敢!」薛虎豈容旁人向著自家主子如此語氣開口,即便自知非是此人敵手,但也不曾退讓半分,當即擺出起手之勢,準備迎敵。
老李不曾想到,這一路上不僅少主與踏雪並不省心,就連這黑袍人也如此讓人頭疼,霖兒姑娘是少主紅顏知己,而這黑袍人又是主人遣來,又怎會眼睜睜看著這二人相鬥,收斂心神,連忙上前打起了圓場。
「你二人這是...這是何故...」
話出口時,只聽得霖兒已是開口打斷,比起黑袍那森冷聲音,霖兒之聲如同清泉水般沁人心脾,不卑不亢。
「前輩,適才晚輩只不過是想到了家中長輩叮囑,並無囫圇心思,這一路行來,想來前輩也知晚輩為人如何,還望前輩莫要為難。」
霖兒之言,讓黑袍人也無話可說,深知自己言語之上無法占得絲毫便宜,黑袍人再審視姑娘片刻,終是移開了目光,不再多言。
見此情形,一旁的老李也終鬆了口氣,正欲上前再圓場一二之時,只聽得林中傳來動靜,眾人齊齊回首,瞧得正是踏雪口中銜著野兔一隻,化作一抹乳白流星,向著眾人而來,而其身後緊隨的正是少年身影,不同於前方雪貂的是少年手中,已然拎滿了山中野味。
「踏雪,看來我還是慢你一步呀!」
少年爽朗笑聲遍傳山林,此時的一人一貂儼然已是「冰釋前嫌」,再度回歸無歸山霸主的模樣。
待得重歸眾人眼前,顧蕭這才後知後覺,發覺眼前氛圍,似有些許凝重,星目稍轉,登時從薛虎所立身位瞧出了些許端倪。
「霖兒,你瞧。」一路行來,顧蕭深知師父所遣的這位前輩性情古怪,立時近了霖兒身前,將手中兔兒顯與她瞧,隨即話再轉向黑袍人,顯出笑意,連連開口。
「前輩,你這一路,寡言少語,如此同行,實是無趣,今日讓前輩嘗嘗晚輩手藝。」少年說話間,身形已是悄然挪動,不覺間就已行至薛虎身側,將霖兒與黑袍人的時間阻隔開來。
黑袍人對待旁人,甚是冷淡,可偏偏顧蕭這寥寥數言,令得少年身後的少女頓覺那道如同孤狼一般的目光頓時斂去,林中冷意頓時消散...霖兒這才將目光轉向擋於自己身前的黑袍身影
第六百六十三章-怎不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