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的眼眸眯了起來,若有所思。
若這詩文不是他口中的岳飛所作,還能是何人所作呢?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便是李長空自己!
雖說一個勛貴子弟能作出這等詩詞,頗有些不合常理。
但世事無絕對,如那定國公獨子張邯,分明為勛貴子弟,卻尤為好讀,據說平日裡每夜都要讀書到深夜的。
一晚上下來,蠟燭都要點上好幾根。
便是尋常讀書人都不見得有這般用功,一個勛貴子弟卻能數年如一日地堅持,不也稱得上是異類?
相比起來,李長空小小年紀能作出這樣的詩篇,倒也不見得有那麼駭人聽聞。
說不定人家本就是詩詞一道的神童,且在背地裡偷偷用功呢?
再者說了,他李善長與那些死讀聖賢書的大儒不同,他的觀念還是很開放的,不至於過於迂腐。
倒也不會以貌取人,見李長空是勛貴子弟,便給其戴上不學無術的帽子。
只是,這孩子為何要說謊呢?
仔細一想,李善長便明白了。
謙虛啊!
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此子小小年紀,竟是也懂得這謙虛的道理,著實是難得。
李善長開懷大慰的同時,看向李長空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帶上了欣賞。
好孩子啊,小小年紀,不僅能做出這等的錦繡篇章,且懂得藏拙。
若是假以時日,豈還得了?
看來,我大乾文壇,是要再添一個文曲星了。
「好啊,好啊!」
「這岳飛之詞,不論是遣詞造句,還是其中意境,皆是壯懷激烈。」
「殺滅異族的拳拳報國之心,可謂躍然紙上。」
「說句不客氣的話,至少這首詞在老夫眼中,比那王扶搖之詞,強了不止一籌!」
「老夫...已多年不曾見過這般好的詞了。」
「在此處,倒是要謝過李小友的傳詞之恩了。」
「若無你,我等今生怕是要與這首足以名列邊塞詩詞魁首的佳作無緣了。」
李長空聞言,則是連忙擺手,道:「學生不敢。」
李善長見狀,眼眸中的欣慰之色,不由得更加濃郁起來。
好啊!
竟還是個知禮懂禮的好孩子!
在《滿江紅》的影響下,李善長現在看李長空,可謂是越看越順眼,哪怕連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落到他眼中,卻也成了難得的優點。
在他眼中,李長空在一眾勛貴子弟之中,儼然已經成了鶴立雞群的存在了。
聽見他這樣的誇讚,勛貴子弟們不由得面面相覷。
要知道,勛貴和文官集團可歷來都是互相不對付的。
雖說這一屆的內閣首輔賈平生性子溫和,使得雙方的關係緩和了不少,但那種根深蒂固的矛盾,卻依然存在。
平日裡這些個講師雖說也教他們讀書,卻也是看在他們蔭生的身份上不得不如此。
大抵是不怎麼認真講的。
至於誇讚,那更是天方夜譚。
可現在,他們腦海中的天方夜譚卻實實在在發生在了眼前,被他們親眼所見。
而且誇讚李長空的還不是普通的講師,而是國子監祭酒李善長,乾都文壇中論名望,論才華,皆可以排得進前三的儒道大家!
這等人的誇讚,說是一字千金也不為過。
所以說,李長空的這首詞到底是有多好?
竟能讓一介大儒將其誇成這個模樣。
他們都是勛貴子弟,除了張邯之外,對這詞的理解大抵是不怎麼深的,只覺讀起來朗朗上口,應當是首好詞才對。
可現在看來,豈止是好詞,簡直就是數十年難得一遇的上上之作!
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懷慶公主,此刻看向李長空的眸光,也不由得有些閃爍。
只有她知道,國子監祭酒李善長,在乾都文壇中,可歷來都是以嚴苛著稱的。
指
第21章:滿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