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空,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什麼下場?」謝諫上前幾步,瞪大眼眸,怒視著李長空吼道。
直到現在,他也不相信,李隆當真能研究出每畝多產一百斤的糧食種子來!
成百上千年間,無一前人能夠做到,唯獨就你做到了?
你李隆莫不是天上務農的仙神下凡?有這等能耐?
所以他料定,李長空大概率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李長空聞言,也來了脾氣,大步上前,直視著謝諫,道:「我話已經放在這裡了,新種子就在西山,且已經到了收成的時候。」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收糧測糧,一探便知。」
「這樣簡單的事情,謝御史卻千般刁難,萬般阻撓,是何緣故?」
「莫不是,見不得我大乾好?見不得我大乾得此社稷神器?」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這帽子,當真是大破天了。
別說謝諫了,就算落到太子身上,只怕也得被打個半死,剩下一半死不死,還得看景行帝心情。
謝諫聞言,自然是不敢怠慢,直接就轉身,向著景行帝跪下。
只須臾之間,臉上竟然便有淚痕流淌下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哀嚎道:「陛下,老臣對大乾之心,對江山社稷之心,對陛下之心,天地可見,日月昭昭。」
「這十幾年來,老臣為了大乾,不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至少,也有些苦勞吧。」
「誰承想,竟被一黃口小兒,如此譏諷!」
「還請陛下為臣做主!不要讓我們這幫老臣,寒了心。」
李長空見他這番做派,頓覺一陣惡寒。
不得不說,此人不論是演技,還是混跡官場的語言能力,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甚至是登峰造極的地步!
剛才那短短几句話之內,先是把對錯拋開,來講功勞。
緊接著,又拉上一眾老臣,話里話外似乎有一股景行帝不嚴懲自己,就有愧於滿朝老臣一般。
偏偏,這樣的人,在朝堂上還素有忠烈直諫的名聲。
當真是噁心。
說句老實話,面對這樣的噁心東西,李長空是自愧弗如的。
但打不過,咱可以加入啊!
於是李長空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巴巴地擠出幾滴淚來,哭嚎道:「陛下!臣當年在北疆識破耶律部陰謀,為保全我大乾山海關,以身犯險。」
「帶著三千人,在葫蘆口和對方一萬大軍死戰!」
「天可見憐,對方那一萬人中可還有輕騎啊!」
「最終臣僥倖殲滅了這一萬人,活著回來了。」
「於公於私,臣對大乾,不說功勞,苦勞總歸是有的吧!」
說著,撩開長袖,指著手腕上不知何時何地蹭出來一小塊瘀青,聲淚俱下:「陛下,您看吶,臣這一身的傷,都是為了大乾,為了山海關受的啊!」
「怎麼到了謝御史嘴裡,我就成了那無功之人!」
「陛下,微臣小小年紀,不似謝御史這樣老奸巨猾。微臣心臟不好,受得不激。」
「被謝御史這樣污衊,怕是要活活氣死啊!」
「謝御史如此這般,是想打壓才幹,獨霸朝堂。這是謀逆之舉,這是亂臣賊子啊!」
「懇請陛下為臣做主!為我們年輕一代的臣子做主啊!」
說著,便匍匐在地,痛哭不止。
前面正哭得起勁的謝諫一聽,頓時瞠目結舌,差點沒把自己個舌頭給咬斷咯。
賊喊捉賊他聽說過,可也沒見過這麼離譜的啊!
自己頂多就是偷換概念,你姓李的是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啊!
自己就讓陛下主持一下公道,怎麼就成亂臣賊子了?
謝諫是被這一下氣得有些發懵了,原本活靈活現的演技都快破功了,僵在原地,那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李長空一邊哭,一邊用餘光瞥到李隆還傻愣愣地站著,於是便用腳後跟踢了他一腳。
李隆頓時反應過來,也跟著跪地哭
第166章:請陛下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