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幾人抬頭,只見微生家的小廝送了三包板栗進來,虞紹主動跑過去接過板栗,又坐到石桌前。
微生蓓悄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練著自己的字。
齊行舟沒有理會,倒是小宋神醫意外地嘖了聲,「吃這麼多啊。」
虞紹憨憨一笑,視線轉了一圈,刻意沒看房頂上,雙手開始忙活著剝板栗,「表嫂,我給你剝板栗吃啊!」
那板栗剛出爐不久,還是燙的,虞紹剝了兩顆,手指就緋紅了,他的指腹擦了擦耳垂,不怕燙似的繼續剝著。
沈桑寧受寵若驚,堂堂侯府嫡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虐待了,遂出言阻止,「你自己吃就好,怕燙就等涼一涼再吃。」
虞紹搖頭,「涼了就不好吃了。」
送板栗的小廝見狀,主動要上前替他剝板栗,虞紹堅決不肯,「我自己剝,你忙你忙去。」
小廝無奈地退下。
虞紹一邊剝,一邊看著齊行舟寫文章,「舟弟,你若是有什麼疑問,儘管問我。」
齊行舟輕輕搖頭,虞紹湊過去看了兩眼,「其實」
還不等虞紹說完,齊行舟將自己的書和紙端起,禮貌道:「我困了,進屋睡一下。」
說著,就朝屋裡去,將東西放在屋裡,又出來將自己的筆也拿進了屋。
隨即,落鎖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小宋神醫噗嗤一下笑起來,拍拍雲昭的肩,「你猜他是不是真睡覺了?」
雲昭煩躁地揮開小宋的手,「你別打擾我。」
小宋摩挲下手指,臉上的尷尬不比虞紹少。
微生蓓再次從字帖中抬頭,起身坐到了齊行舟的位置上,正好在虞紹身邊,她端著字帖,低聲細語道:「虞紹哥哥,這個字有些難寫,你可不可以教我?」
虞紹看了眼手上的板栗,「難寫先放著,明年就會了。」
虞紹是認真的,微生蓓的臉卻白了白,以為是被嫌棄了,低下頭不講話。
不多時,板栗剝出了一碟,虞紹捧著碟子,朝沈桑寧走去,「表嫂,吃板栗了。」
沈桑寧撿了兩顆,道了謝,虞紹見她只拿兩顆板栗,說道:「表嫂,你多吃些。」
她搖頭,「你自己留著吃,我沒那麼愛吃板栗。」
虞紹一聽,眼睛一亮,「你不愛吃啊,可我剝了好多,哎呀,有沒有人愛吃啊?」
他好似十分為難,在庭院兜轉了一圈,「可惜舟弟睡覺了,我又吃不完,」他嘆一聲,驀然仰頭,仿佛才發現屋頂上的人似的,「大叔,你吃不吃啊?」
謝歡心裡無語,俯視觀看著虞紹的表演,一陣沉默。
不過板栗,他的確是喜歡的,於是躍下房梁,從虞紹的碟子裡撿幾顆板栗,此時聽虞紹大方豪爽地道——
「你愛吃都拿去吧,反正表嫂也不愛吃,都給你好了。」
謝歡看這小屁孩是真能演,不愧是平陽侯的兒子,他毫不客氣地接過整個碟子,端著進了自己的屋。
虞紹見狀,愉悅地勾起嘴角,發覺小宋神醫在看他,他又強行壓下喜悅,「怎麼了?」
小宋突然開口,「你小子怎麼不問問我,我還教你練拳呢,我不是人啊。」
虞紹聽聞乾笑一聲,走過去,給小宋神醫遞了一包沒剝的板栗,「給。」
小宋接過,狐疑地問,「怎麼待遇不一樣。」
虞紹咳嗽一聲,故作正經,「那怎麼能一樣,我那是給表嫂剝的,表嫂收留我,我要報答,可惜表嫂不愛吃板栗,不然我還能再多剝一包。」
小宋信了他的邪,剝了板栗遞到雲昭嘴邊。
陽光打在身上,暖和極了,沈桑寧在躺椅上都睡著了,處於房中的齊行舟正奮筆疾書,空隙間抬頭,於窗前瞧見躺椅上不動的人,他起身,抱著一床薄被出了房門。
於是庭院中的人便見著,剛才說要睡覺的人出了屋,手上的被子都快遮住了臉,輕輕地將被褥蓋在沈桑寧的身上後,又回了屋。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便到了童試的日子。
沈桑寧檢查了齊行舟的筆墨,親自將他送進了考場,從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