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溫和的人伶牙俐齒起來,總是要叫人驚奇的。
沈雲嬌說完這一番話之後,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蘇欽被她數落得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在沈雲嬌的口中,他都成了一個不孝不悌之人了。
偏偏他也是存了見不得人的心思,本來就是沒理的那一方。
今日的事,確實是他無理取鬧了。
他朝著沈雲嬌一拱手,訕訕地道:「是我思慮不周了,我先走了。」
說罷,蘇欽果真爽快得帶著人離開了。
平媽媽衝著看熱鬧的人道:「手上沒有活計了嗎?要是沒有,就找鄭媽媽領去!」
四周看熱鬧的人立刻如同潮水一般散去了。
平媽媽整理著措辭,想同沈雲嬌說兩句,卻聽沈雲嬌突然驚呼一聲。
「我的湯該不會糊了吧!」沈雲嬌提著裙子,匆匆地跑進了小廚房裡去。
平媽媽失笑:「我的姑娘,你慢一些,別磕著碰著了。」
說著,平媽媽也跟進去幫忙了。
忙了一會,平媽媽才向沈雲嬌問起了紀慧心的事。
紀慧心她是認識的,為人老實又忠厚,還是個整齊的姑娘,平媽媽很是欣賞這樣的人。
今兒個雖然對著蘇欽撒謊了,就算往後蘇欽計較起來,她也是不怕的。
她只是好奇,蘇欽這般大張旗鼓地來找紀慧心,難道他們之前認識?
平媽媽既然問了,沈雲嬌便湊過去,輕聲說道:「之前發現在四少爺屋子裡的死人,就是紀慧心的未婚夫。」
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平媽媽,聽完還是嚇得一愣,「竟然是這樣,那四少爺過來,是要滅口的?」
沈雲嬌搖了搖頭,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
平媽媽怔愣了片刻,也就反應過來了。
既然不是尋仇找麻煩的,那便是來示好的了。
想明白了之後,平媽媽擰起眉頭,心裡腹誹,四少爺就算看上了人家姑娘,也沒必要殺了人家的未婚夫吧。
看紀慧心的性子,也不是嫌貧愛富之人。
四少爺怎麼就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沈雲嬌小聲地道:「總之過幾日,紀姑娘就要搬去外頭了。勞煩媽媽和平康院上下都說一下,不要說認識她。」
平媽媽毫不猶豫地就應下了,「我知道了,這紀姑娘也是個可憐人。」
二人在廚房忙活了一會,湯羹便熬好了。
沈雲嬌嫌自個兒身上的油煙味,便先回去換衣裳了,讓平媽媽將湯羹送去蘇老夫人面前。
回到自己的住處,沈雲嬌沒急著更衣,而是先見了莫柔。
莫柔老實了不少,給沈雲嬌行禮後便安安分分地站著,等著問話。
沈雲嬌喝了一口熱水,冷不丁問:「四少爺什麼時候找的你?」
莫柔怔了一下,拼命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四少爺。」
對上沈雲嬌清凌凌的眸子,莫柔莫名地心虛了一下,趕緊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
沈雲嬌將瓷碗重重地擱在了桌子上,「不肯說?那罪加一等。」
「我真的沒見過,他是四少爺,我不過是個廚娘,我們怎麼可能在一塊說話?姑娘明鑑!」
沈雲嬌輕笑,「你以為我就查不出來嗎?四少爺身邊一直都跟著人,銀子砸下去,總歸能聽到我想知道的事。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
莫柔動了動嘴唇,對上沈雲嬌黑白分明的眸子,心裡發虛,只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只是將四少爺和她約定好的好處隱去了。
「姑娘,我也是沒法子的,我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婦道人家,可他是蘇家正經的四少爺呀,他想叫我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且我瞧著四少爺對紀姑娘並無惡意,我才敢將紀姑娘的行蹤告訴四少爺的。我知道我錯了,還求姑娘寬恕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沈雲嬌靜靜地打量著她,沒有接話。
莫柔咽了口口水,道:「姑娘,咱們的鋪子馬上就要開張了,這個時候要想再找一個廚娘恐怕是來不及了,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