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的剋扣伙食,到將平康院的下人用各種理由支去了別的地方,不讓人伺候蘇老夫人,只給蘇老夫人身邊留了一個詩春。
一個人伺候,難免有照顧不周全的地方。
不過蘇大夫人和錢姨奶奶也怕折騰出人命來,每日裡都會送一碗補藥去平康院裡。
這般折騰下來,蘇老夫人的性命雖然是無虞的,不過還是被折騰得消瘦了不少。
雲嬌從信里得知這些事,不禁流下了兩行清淚。
當初就算是狠心將她從蘇家趕出來,蘇老夫人也是為了她好。
若是先前蘇老夫人派了詩歌過來和她說了那些話,她早就什麼都不管,直接帶著人殺進蘇家去將蘇老夫人帶出來。
這樣的法子雖然痛快,可也後患無窮。
雲嬌只顧抹著淚,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蕭時敬。
蕭時敬一進來,屋裡伺候的下人都悄悄地出去了。
雲嬌拿帕子擦著眼淚,一條帕子都濕透了,她便啞著聲音道:「再給我一條帕子。」
淚眼朦朧間,一塊帕子遞到了眼前,她剛想伸手拿過來,那帕子就輕柔地擦拭著她面上的淚。
擦淚的手法和力度很是熟悉,雲嬌忙後退了些,可那帕子又跟了過來。
「別動。」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雲嬌悄悄地紅了臉,小聲地說:「我自己來就行了。」
但蕭時敬的動作很固執,直到擦拭完她面上晶瑩的淚珠,才將她放開。
雲嬌紅著臉走到了另一邊坐下。
蕭時敬拿起放在桌子上,上頭還灑了幾滴眼淚的信紙看了起來。
看完,他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引來了雲嬌的視線。
「我有一個好主意。」蕭時敬緩慢地道,每個字都說到了雲嬌的心坎上。
雲嬌知道,蕭時敬言出必行,從來不說空話。
雲嬌的雙眸因為含了淚,璀璨得和星子一樣,「你有什麼好主意?」
見蕭時敬賣起了關子,雲嬌忍不住走到他身邊央求,「世子大人有大量,一定會告訴我的是不是?你就別吊人的胃口了。」
瞧著雲嬌似是撒嬌的憨態,蕭時敬心中滿意,便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了起來。
男子的氣息突然撲近,將她緊緊的包裹住。
她的心一陣慌亂。
不過在聽到蕭時敬在她耳邊所說的話後,她的一雙明亮的杏眸微微瞪大,紅唇輕啟,驚詫地看著蕭時敬。
蕭時敬說完,微微往後退了些,不過並沒有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去。
二人靠得如此之近,蕭時敬能嗅到小姑娘身上獨有的芬芳,以及看到她白嫩嫩的臉蛋上布著的細細可愛的絨毛。
雲嬌古怪地打量著蕭時敬,萬萬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一本正經的男子,也能想出這般促狹的點子來。
不過既然是蕭時敬出的主意,一定是有用的。
她故意咳嗽了兩聲,眨了眨眼,狡黠地道:「我身子不舒服,約莫是病了。」
蕭時敬抬手輕輕觸了觸她鬢邊的發,聲音柔和:「病了就好好歇著。」
聖上一直在暗中關注著孟家的事。
他親封的縣主,孟雪儀嫡親的女兒病下的事,他也很快就知曉了。
大夫去了好幾撥,可都沒有能將雲嬌醫治好的。
聖上便以皇后的名義,派了太醫過去。
太醫去了回來,和聖上回稟:「縣主的病並不嚴重,但因著是心病,所以一直好不了。只要縣主的心結解開了,自然就能痊癒了。」
聖上皺眉。
雲嬌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那麼重的心思?還把自己糟蹋得都纏綿病榻了?
聖上面上依舊保持著威嚴,可心裡卻亂了起來。
於是,他便讓皇后娘娘出面,召雲嬌入宮來。
雲嬌因著是心病,病得並不嚴重。
入宮的時候,雖隆重裝扮了一番,可也襯得她的面色愈發蒼白。
皇后都嚇了一跳,「才幾日不見,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404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