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低著頭盯著自己空空的飯碗。
只要沈雲嬌吃了,就算嘴巴子沾到了湯汁,也足以致命。
詩歌儘量表現得十分平靜,省的在這最要緊的關頭功虧一簣。
詩歌低著頭,卻眼睜睜地瞧著自己的空碗被挪到一邊,而另一隻碗挪到了她的面前。
碗裡,赫然地放著沈雲嬌才夾的那一片粉蒸肉。
詩歌又驚又疑地抬起頭來,望著沈雲嬌勉強笑問道:「姑娘,這是」
沈雲嬌柔聲解釋:「我沒什麼胃口,你嘗嘗,好不好吃?」
詩歌垂下眼眸,掩蓋住眸子裡的驚懼,「奴婢不敢吃。」
腦海飛速轉了片刻,她噌地站了起來,討好地笑著:「姑娘若是沒胃口,奴婢將桌子收拾了吧。」
沈雲嬌揚手,拉住了詩歌的手腕,固執地拉著她坐了下來,笑嗔道:「急什麼?我沒胃口,難道你也沒胃口嗎?待會子你還要去伺候老夫人的,多少吃一些。你嘗嘗,味道很好的。」
沈雲嬌的杏眸里露出些許嘲諷的笑,「還是說,你不敢吃?」
她微微上揚的語調,叫詩歌嚇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詩歌僵在原地,四肢百骸瀰漫著徹骨的寒氣。
沈雲嬌衝著青玉使了個眼色,青玉拿著一雙乾淨的筷子走到詩歌面前,「詩歌,用這雙吧。」
沈雲嬌將裝了粉蒸肉的碗往詩歌面前推了推,催促道:「快吃呀?」
詩歌只覺得額頭冒出了冷汗,滑落,壓在她的睫毛上。
她餘光一掃,立刻瞧見了站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翠葉。
翠葉是有身手的,手上的勁道也大。
詩歌毫不懷疑,若是她遲遲不肯動筷子,翠葉肯定會幫她一把的。
這架勢,加上沈雲嬌曖昧不明的話,難道沈雲嬌察覺到什麼了?
詩歌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得小臉慘白,幾乎快從椅子上跌下去了。
沈雲嬌噙著笑,耐心地等著詩歌有所行動。
詩歌低著頭,半晌才憋出一句話:「奴婢不餓」
沈雲嬌輕輕搖了搖頭,難掩失望:「看來只能讓翠葉來了,翠葉,幫你詩歌姐姐一把。」
翠葉捲起袖子,中氣十足地道:「好嘞!奴婢保證,讓詩歌姐姐將這一碗粉蒸肉都吃下去!」
看著慢慢走近的翠葉,詩歌終於害怕了。
她猛地從椅子上滑落,跪在沈雲嬌面前,眼中充滿了懼怕:「您是不是都知道了?」
不然,為何沈雲嬌一定要她吃粉蒸肉。
她只在這道粉蒸肉里動了手腳,其他的菜餚都是好的。
沈雲嬌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她的雙手雪白,還沒有沾上過一滴血漬。
「我知道什麼?」沈雲嬌笑著反問。
詩歌一滯,頓時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她多想了?還是說趁著這個機會,她先把自己犯下的錯主動說出來。
若是她主動吐露,說不定沈雲嬌能網開一面。
她內心極度糾結,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樣,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沈雲嬌淡淡一笑,拿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吃起了膳食,當然除了那一道粉蒸肉。
詩歌一抬頭,就瞧見沈雲嬌神色如常地在用膳,頓時被抽乾了力氣,軟軟地跌坐在地上。
沈雲嬌,果然什麼都知道了。
她拼命地磕頭,額頭紅腫一片,「奴婢知道了錯了,求求您饒了奴婢這次!就算您不繞過奴婢,但請您高抬貴手,饒了奴婢的妹妹,她是無辜的,什麼都不知道!」
沈雲嬌放下筷子,那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嘴。
「既然你害怕,又何必幫著二夫人呢?」
詩歌一時語塞,內心一片灰敗。
她知道,這一次她幫著蘇二夫人對沈雲嬌下手,沈雲嬌不會放過她的,說不定連她妹妹也要一塊解決了。
她神情挫敗地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沈雲嬌輕笑道:「你既然已經背叛了老夫人一次,你以為我會全心全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