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赫羅對這個世界的侵蝕日漸加重,尤其是在將本體降臨至里世界後,永夜城幾乎與它合二為一了。
城市寄生在這顆古怪的星體之上,而那些早已死亡的生物,也被格赫羅以詭異的方式復活。
月光之下,白茫茫一片,倒也是熱鬧極了。
「寺院竟然拒絕了我們結盟的提議……」
在方尖塔內,教皇正在與復活後的眾位主教商議,談及[大佛母寺院]對待深空復甦者的態度時,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
「不過也無所謂了……」月光教皇享受著鋪天蓋地的月光,像是在浴池中游弋,每個毛孔都在不停傳來極為舒爽的暢快感,「有懸空城的那些方士……少一座寺院也沒什麼……」
「教皇大人。」薩提主教站在距離教皇最近的地方,整個身體都因月光能量而出現了無法恢復的畸變,幾乎已經失去了人類的形態,「研究會的方士已經來信了,詢問我們是否要對寺院採取制裁措施……」
「太遠了。」
教皇凝望著方尖塔頂灑下的月光,感覺前所未有的寧靜……但在這份寧靜中,卻又有一絲無法忽視的不安,就像是心裡的刺一樣。
「懸空城的方士大多不愛入世,他們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厲害,如果跟他們達成合作,無非就是讓我們自己變成炮灰,再說了……如果不是採取暴力制裁的手段,我們再怎麼對付寺院,也不可能傷及對方筋骨,反而可能變成一個笑話。」
聽見教皇的講述,眾位主教面面相覷了一陣。
雖然大家都知道是這個理,但在教皇開口之前,誰也沒敢多說一個字,生怕被扣上「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大帽子。
「對付寺院,沒有意義。」
月光教皇平靜地說道,仿佛已經做好了打算。
「如果將那群僧侶逼得太緊,他們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您是怕他們投靠那個深空復甦者?」薩提主教小心問道。
「什麼可能都會有。」
月光教皇嘆道,語氣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個復甦者,將他扼殺在搖籃里,絕對不能讓他繼續成長……」
說到這裡,月光教皇忽然低下頭,如月岩鑄造的脖頸發出了怪異的摩擦聲。
「薩提,我讓你們去找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嗎?」
「我們還在努力……」薩提滿頭冷汗,不敢與月光教皇的目光發生接觸,「目前我們得到的線索非常有限……但可以肯定他們都還在廢土之中……」
「既然知道他們在廢土,那就去找,哪怕將廢土翻個底朝天,也要將那幾隻老鼠給我找出來,尤其是那個深空復甦者……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他。」
作為現時代與格赫羅最親的眷族,月光教皇很清楚深空復甦意味著什麼,雖然他沒有經歷過那個被深空鎮壓的舊日時代,但從格赫羅的「口述」看來……
一旦深空復甦完成。
這個世界都將歸於「大一統」。
所有源自於舊日的神靈,包括格赫羅在內,都會被深空無情地抹殺掉,因為深空所在的時代不需要「神靈」,更不需要除祂以外的「王」。
簡而言之。
深空是唯一的統治者,也是絕對意義上的霸主,祂不會容忍有任何威脅到祂統治的存在……
這一切。
都是月光教皇從格赫羅那裡聽來的。
「對了,我讓你們去找拉斐爾……」月光教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緊盯著薩提主教問道,「到現在還沒給我找來?」
「教……教皇大人……」薩提幾乎是趴在地上了,說話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拉斐爾失蹤得實在過於離奇……我們已經盡全力去找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找到他的蹤跡……」
聽見薩提主教這番答覆,月光教皇並沒有動怒,因為他也想不明白……拉斐爾究竟去哪兒了?
前不久。
拉斐爾還在永夜城的時候。
月光教皇就曾聽格赫羅說過,荷光者拉斐爾在私底下與祂做了一筆交易,